“你是甚么玩意儿?”齐王寒芒渐深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乍一看这少年医者的脸竟有些熟谙,倒是不管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眼角瞥见谭仲廷微张的嘴,又加了一句,“谁敢讨情,罪加一等!”
来人身着紫色绣蟒缎裳,头戴金冠,腰封上坠着一块上好的玉佩,年逾四十的脸乍一看面庞舒朗,眸子倒是寒得渗人。
“慢着。”还未回身就听到齐王森冷的声音,“本王说过你能够走了吗?”
“那是因为他口出妄言歪曲……”谭仲廷辩白的声音消逝在齐王讳莫如深的眼神里。
因晓得祁皓的身份,她刹时也就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左倾颜眸色安静,涓滴没有因为她的调拨而惭愧,只道,“从他口口声声喊你继母的那刻起,就再也不是我母亲的儿子,更不配做我的兄长。”
殷氏忍不住冷嗤,“真没想到,二公子与你一母同胞,你竟能舍得下他的性命。要论暴虐,我可不及大蜜斯万分之一!”
而把祁皓折腾得不成人形的,不恰是左倾颜这坏丫头吗?
左倾颜诧然看去,竟是小笛大夫忿忿不高山开了口。
他眸里刹时溢出戏谑的狠厉之色,“来人!把左倾颜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既然还未结案,为何私行用刑?”齐王眼皮一掀,“你是想屈打成招吗?”
齐王本日是来站殷家的!
换言之,左倾颜早已推测她要操纵左兆熙的笨拙给老侯爷致命一击,却任其生长没有禁止,只为了坐实她和殷沛暗害左兆熙的罪名,却不吝赔上亲兄长的一条性命!
本来在蔚县治水的齐王为何仓促回京,那当然是为了他独一的儿子祁皓重伤下狱之事。
“大蜜斯妙手腕!”府衙里人未几,殷氏天然也不在顾忌其他,她一双怨毒的眸子狠狠剜了左倾颜一眼,只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
他的视野直勾勾盯着左倾颜的脸,带着几分轻视和深沉,“左倾颜,你以侯府内宅争论为伐,扰乱公堂,疏忽法纪,该当何罪啊?”
齐王。
俄然明悟。
左倾颜心底猛地一沉,还真让祁烬给猜中了,齐王回京第一个要算账的便是她。
“拜见王爷!”谭仲廷走到堂前领着世人施礼。
如许瓮中捉鳖的布局毫不会是在左兆熙身故以后才临时设下的。
“既是不平,那就两个一起打。脱手!”
话落走到旁观的席位落坐,不觉得意隧道,“既然还没有结案,那就持续审吧,该下狱的下狱,该回家的回家,切莫挑弄民气,聚众肇事。”
这统统,都是左倾颜害的!
“现在定国侯府死了人,我堂堂正正递了状纸,京兆尹府谭大人也当众接下了,鞠问鞠问毫无疏漏,人证物证俱在,王爷一来就斥责我扰乱公堂疏忽法纪,是何事理?”
“你想说甚么?”他眸中带着极重的威压,稍有怯懦之人都会在他凌厉的视野下瑟瑟颤栗。
“跟姨娘比起来还差得远。”
殷氏心中愤激不已,左倾颜这一闹让她苦心运营十六年的形象毁于一旦,定国侯府权益旁落,过几日动静传进宫里,还不知里头那位要如何措置她!
抬眼看向下首的谭仲廷,“难怪能把我们谭大人哄得团团转。”
齐王唇角半勾收回一声嗤笑,“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左倾颜本日所提证据和证人供词如同一张巨网,每一条皆是指向藏匿在背后的她。
早晓得这坏丫头迟早有一日要捅篓子,没想到,篓子没捅破,倒捅了齐王府这个天大的马蜂窝!
谭仲廷吓得噤声,就听堂中响起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这是快马加鞭回京替祁皓出气来了?
这医者竟就是揭穿斗鸡场猫腻的多事之人,不但祸害了殷家,还几乎断了齐王府的财路,那恰好一起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