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悦打了个激灵对上她乌黑而深沉的眸子,不由痛斥,“你没事站在人家身后干甚么!”
见殷氏较着地瑟缩了一下,神采愈发惨白,却还咬着牙强装平静,她唇角半勾带上一抹冷然,“这些年,你的好姑母用定国侯府中公的银两一次又一次地为殷沛填赌债,借殷沛之名与天陵三教九流之地打交道,想必从未与殷家吱过声吧?”
左倾颜语气骤冷如霜,“是对比赛的斗鸡暗中下药让我二哥输得血本无归,是撺掇我二哥去借印子钱,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恩赐他一锭银子,还是穿针引线将他卖入男风馆恨不得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殷氏垂下眼睑,隐去眸底一抹精光,“实在沛儿他没有到我这儿来。”
如果回府婆母没见到她把人领归去,多少都是要拿她撒气的。
“悦郡主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这……实话跟你说了吧,沛儿被京兆尹府的谭仲廷打入大牢了!”殷氏说完掩唇侧开了脸。
“郡主里边请。”
祁悦被她声泪俱下吼得一愣一愣,眸中掠过一抹游移。
她不由想起祁晧跟左倾颜打了交道后的了局,人现在还半死不活地关在天牢。
“你甚么意义!”祁悦瞪眼。
“那别人呢?不会是又去斗鸡了吧?左兆熙不是才把本身给作死了,三叔这回又是跟谁去?”祁悦忍不住拧眉,婆母对小叔子总爱斗鸡打赌这事儿非常恶感,可偏他就爱往这些个三教九流之地跑。
婆母如果晓得了,不气死才怪,连带着她也要不利!
“这定国侯府也不如何样嘛,看着还破败得很。”祁悦有些嫌恶地扬了扬手帕。
“那我可真是感谢你了。”
殷氏早已风俗了祁悦豪华权贵的打扮,只要不是满头珠光宝气煞了她的眼就好。
左倾颜嗤笑,“现在此案已颠末端堂,证据确实,齐王亲身去了京兆府,也没敢开口将他保出来,岂容尔等狡赖!”
没想到殷沛的小厮竟替他扯谎说是来了侯府,她仓促返来,还没想好要如何跟殷家的人交代。
祁悦倒是一脸茫然看着她,“甚么下药,甚么男风馆,你莫要血口喷人!”
“你说甚么!”祁悦才刚走到灵堂前,听到殷氏的话顿时神采大变。
“到最后,殷沛成了天陵出了名不思长进声明狼籍的纨绔,而她本身,却博了个温婉贤能的好名声。”
殷氏亲身将祁悦迎了进门。
祁悦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定国侯府,嘴上也没闲着,“姑母,传闻三叔本日没去书院跑您这了,婆母让我顺道把他带归去。”
祁悦怒极,“欺人太过!左倾颜她算甚么东西?谭仲廷也跟着她瞎混闹吗?!”
自从前次宫宴因为祁晧的事与左倾颜起了龃龉,她一想到左倾颜就来气,本是不想过来的,只是碍于婆母的叮咛,才不得不走这一趟。
左倾颜闻言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交好?”
“口口声声说是沛儿打通斗鸡场设局骗了左兆熙,还说沛儿和陈义同谋带他去借印子钱,就连左兆熙被汇通银庄绑了卖到男风馆去的事,也都算到沛儿头上!”
偏生左倾颜身边的丫头还不识汲引,竟让她在门口等了那么久。
“姑母,你当真过分度了!”见殷氏这副哑口无言的模样,祁悦心中再不甘心,也不得不信上左倾颜几分。
身后沉寂的灵堂,左倾颜的声音如鬼怪普通传入耳际。
“我父亲也去了?”
祁悦听着惊怒不已,难以置信地看向殷氏,“姑母,她说的但是实话!”
被祁悦这么说殷氏顿觉没脸,恼羞成怒忍不住斥道,“你胡说八道甚么,我如何会害沛儿?”
在左倾颜的逼视之下,殷氏的脸垂垂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