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是这个模样?”王舜臣和赵隆也都猎奇的看着桌面,他们固然都看过黄河,也每天喝着黄河支流的水。但让他们将黄河说出个一二三来,绝对是两眼一争光,支吾半天也不定能迸出个字来。
韩冈说得慎重,王厚身子前倾,用心聆听。
单是这一笔‘几’字,就已经让王厚更加佩服韩冈。不看过大量的地学册本,并细心推演过江山地理,这世上有几个晓得大江黄河道向的?世所传播的《水经注》上,可从没天下舆图这一页。王厚能体味到黄河、长江的大抵走向,还是沾了父亲王韶的光,从渭州知州兼泾原路经略使的蔡挺那边,见地过复制自崇政殿中张挂的天下舆图。
“对!恰是如此!”王厚帮韩冈证明,他在‘几’字的右下方点了一点,“这里就是东京。”
“王军将固然年青,却在关西走很多了,各地地理体味得很多!技艺也是过人一等,连珠箭术更是一绝。”韩冈拍着王舜臣的肩膀,向王厚先容了一下,几句话便让王舜臣感激涕零。
赵隆偶然的插话正说到点子上,韩冈得他提示,精力蓦地一震:“攘外必先安内!若身后掣肘太多,如何能成绩功业?开榷场,行市易,不为不美。唯秦州官吏、世家多有回易之事,若遽但是兴市易,断人财路,必惹公愤。当弹章交集而上,又有谁能放心开辟河湟?”
屋中三人越听越是出神,此时少有人能把黄河水患从本源处说得如此明白。韩冈说得一时髦起,一把扫开桌面的杂物,用手指蘸着酒水,就在光桌上点画起来。先一笔划出了一个尾部上拖的‘几’字形。韩冈指着道:“这就是黄河!”
“传闻几个月前,黄河仿佛又改道了?”赵隆插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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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我称之为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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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在八月,北流填塞失利,许家港河决。水泛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军州。淹死军民数以万计。”王厚长长叹了一声,“为了这条河,不知费了多少钱,也不知死了多少人,但毕竟没法根治。”
“说得好!”王厚抬手敬了王舜臣一碗酒。王舜臣哈哈一笑,很萧洒的接下了饮了。
有了千年之隔,详细的地理名词有很多都产生了窜改。韩冈说不定在地名上还不如王厚,但大的地区韩冈凭着前身的影象,相互印证过后,却也熟谙了下来。他指着‘几’字右边一竖的右边空处,“这是河东【今山西】。因为位于黄河东侧,以是有河东之名!”
注1:兴庆府,灵州,即现在的银川、吴忠。
“这里就是东京啊……”王舜臣和赵隆用心的点着头,却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
一本千年后只值十几块钱的舆图册,放到千年之前,莫说令媛,万金亦可换。那但是动员了千百万人次的测绘工程和各种先进仪器所绘制出来的舆图,不是等闲可比。
韩冈不再说屯田市易之事,能说的都说了,再深切说下去本身就要露底,话头一转,悄悄叹道:“不过关西早非胜地,出产已远不及汉唐,不然也不需辛辛苦苦的去屯田。多少上好的地步,都被黄河的流水冲掉了,而黄河也是以变成了黄色。这可不是功德!不但关中良田尽丧,连天下都遭其患。”
穿越千年,真正有效的是甚么?是对江山地理的熟谙!——起码对韩冈现在来讲,的确如此。
“而西贼就在这里。”韩冈指着被渭河和黄河括起的一片地盘,“这一片地,被黄河三面环抱,形如布套
“如黄河,一碗水,半碗沙,沙土皆是从关中而来。如果在潼关之前,黄河水流湍急,泥沙随水而流,但出了潼关以后,河水顿缓,此中所带泥沙便会堆积下来。”韩冈向王厚举起酒碗,没有过筛的浊酒中,很多酒糟跟着酒碗的闲逛而载浮载沉,‘绿蚁新醅酒’说得恰是这类没有滤过的酒浆,“传闻汴河便黄河水而泥沙淤积,必须年年清理河道,可即便如此,也是赶不上河底举高的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