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妃坐在黑漆嵌螺钿的玫瑰椅上,半晌才嘲笑一声,转头对冯尚宫道:“瞧瞧,这就想要逼死我的儿子了!”
一番话将许夫人那句“文静和顺”驳得渣儿都不剩,许夫人面上有些难堪,唯唯应是,又问王皇后的意义。
此时懿德宫正殿里,王皇后听完许夫人的要求后,还觉得本身是听错了,一脸的惊奇。
彩娟等得就是这句话,面上带羞的道:“统统都听大爷的。”
程皎一喜,道:“公主可答允了?”
拂云殿,萧昭妃才用了药,便见一个宫女仓促出去禀报,“圣上已经下发旨意,命二殿下三今后当即启程。”
许夫人也是不甘心的,她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是要承爵的,虽说她家向来都是走的恩荫,在前朝也没甚么进益,但尚了公主就是驸马了,本朝对驸马的要求不甚严格,但也不是没有限定的。何况至公主这名声……总之她是不如何喜好,只是没法儿,她的儿子年纪上实在是不小了,又有了克妨的名声,现在她二哥二嫂也已经亲身来跟她退了亲了,她二哥二嫂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自定了亲就病成如许儿,连她二哥原不信克妨这一说的,都不得不信了,哭着求她将婚事退了。只是这退亲之事,现在两家还捂着,没往外说罢了。
许夫人听王皇后承诺了下来,也不晓得是该欢乐还是绝望,撑着笑,道了一声:“多谢皇后娘娘。”
容铮道:“我并不担忧此处,他便是能顺利即位,能不能保住皇位仍旧难说。”他看着萧昭妃,俄然一撩袍子,给萧昭妃跪下了,道:“我求母妃一件事,还望母妃定要答允于我,不然只怕我去了豫西心中也不平稳。”
程皎读了二十几年的圣贤书,自有一股狷介在骨子里,何况他这么些年都不肯娶妻,还不就是为了一朝落第,将来能娶得高门贤妻么!他鄙夷道:“娘这般劝我,是忘了那些人都是如何说儿子的了?”
程皎面色不多数雅,程母让彩娟给她倒了杯水来,连喝了两大杯,先挂出个笑容来,对程皎道:“我去公主府,公主待我极有规矩,我已经跟公主提了帮你求个举人铛铛。”
王皇后:“……”
等回到程家,彩娟扶着程母跨进了二门。程家的老宅并不在邺城,厥后因程皎赶考,程父又过世了,家里除了几亩田外,再也没有了别的进项,便将老宅卖了,来到邺城买了个院子。程母好歹也是当过举人太太的,讲究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将阿谁院子隔成了两进的,好歹也算是有两个院门,虽说大门与二门间隔也没几步远,却也是个两进的意义。
保宁帝为防着容锦来找他哭诉,便当即命人拟了赐婚圣旨,盖了大印,送去公主府了。
旨意已下,便必将不能收回了。
程母又喋喋劝了程皎好久,程皎才应了下来,承诺过两日再去找至公主。
听王皇后问她何故,她也不能直喇喇的说,便委宛的道:“至公主文静和顺,一看就是个能当好家的。季玉又是与至公主自幼了解,两人的脾气性子都合适,只不过至公主是金枝玉叶,我们家想尚公主,总得先问问皇后娘娘的意义。如果皇后娘娘感觉不铛铛,我们就不敢再提了。”
冯尚宫忙应了个是,正掀帘子要出去,便见容铮穿戴一身玄袍出去,他领口与袖口处都码着密密匝匝的银线牙边,衬着他冷峻的面庞,饶是冯尚宫见多识广,都不得不感慨于他的气势,低下头轻声道:“娘娘正在呢,二殿下请。”
容锦天然是不晓得这对母子俩的筹算的,自程母走后,又过了约莫一个时候,王皇后公然命人来请她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