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论如何,他也必然要守住洛阳!
从没见过如许的吃法,梁荣顿时来了精力,不过阿父没有动筷,他也不能开动,就这么眼巴盼望着锅里的滚汤。过了半晌,只听屋别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昂首望去,就见阿谁异眸的羯人走了出去。
累了一天,梁荣坐在案旁,猎奇的看着盘中生肉,锅内高汤,问道:“阿父,这是要吃鹿脍吗?”
阿父果然甚么都懂!他这边还放了好几个小小的鸟蛋,必然是阿父专门给他筹办的。如果没有这个羯人就好了。
梁峰点头:“本日傩礼,辛苦你了。”
大傩以后就是大宴,家家户户都要筹办丰厚甘旨,饱餐足食。放在平时或许不敷为奇,但是放在大灾大旱后的并州,却非常的罕见。但是梁府高低,每家每户都得了两斤马肉,军中另有田猎的野物。仓中不足粮,手中有腊肉,另有一个肯为他们驱除灾疫的郎主,另有甚么可苛求的吗?
他为甚么会来?梁荣不自发的皱起了小小的眉头,两个大人却都没重视他。
亦喜亦忧,小家伙心机庞大的吃起了碟中好菜。
这就是方相氏,为大傩典礼中的主祭。在他身边,是十二位头梳总角的孩童,乃为侲子,各个都赤帻皂制,手持鼗鼓,扮作十二神兽。核心另有十二主子,持号角、火把,肃容而立。
生肉为脍,自古有之。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那些把肉食切成薄片生吃的做法,都能称之为脍。
当夜,司马乂被囚金墉城,关押在了这个曾经关过无数司马族裔的冷宫当中。
朝廷已经发兵十数载,烽火四起,民不聊生。如果朝廷能够重掌大权,百官归心,天然能救这摇摇欲坠的天下。但是之前派出王衍,还是未能说动司马颖。宁肯骨肉相残,宁肯威胁朝廷,他也不肯放弃手中权益。如果让他进了洛阳,陛下还能安然吗?朝廷还能稳定吗?
头上玄冠滚落在地,端庄衣裳感染了血迹,但是殿中诸人,无一在乎。
听着耳畔那欢乐的叫唤声,梁峰长长呼出口气:“设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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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俄然传来,大殿的房门猛地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亲卫叫道:“主公!快逃……”
话音刚落,沉闷的鼓声、号声齐齐响起,方相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和盾牌,似是狂舞,也似与不着名的鬼物苦战,身侧诸侲子共同着他的行动,大声呼喝:“傩!傩!”
“天然是城中百官!”此中一其中郎将嘲笑道,“多数督只顾军功,不管百官性命,还盼诸人归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