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设想的有些分歧,不过第一战,老是会有些疏漏。今后看来各项事件都要清算成文,才便利履行。梁峰悄悄点头:“有这战果已经不错了。此次你们立下了大功,叮咛下去,统统兵卒分得的地步,都免赋三年。”
这一跪,剩下那些踌躇不定的流民,也陆连续续跪了下来,各种声音乱哄哄响成一片。弈延并未理睬这群流民,扭头对那降兵道:“你们寨里的库房,在那里?”
“甚么?他们还掳掠了流民?!”哗啦一声水响,梁峰坐起了身,“部曲还不足力吗?能不能攻陷盗窟?”
弈延一抖手中长槍,抛弃了槍尖上的血污,转头问道:“流民关在那里?”
方才在田裳身上吃了大亏,难不成还要在为那些卑贱的流民搏命搏杀?弈延晓得自家主公心善,但是他从未想到,此民气善到了如此境地!如果部曲出动,梁府如何办?他的安危又要谁来保护。
梁峰这时才反应过来,弈延还是方才那副狼狈模样,不由道:“弈延,你也快去沐浴一番,好好让姜大夫措置伤口,切莫粗心。”
梁峰笑笑:“怕甚么,等会弈延还会带着其他战利品返来。只要有人,钱和粮总会有的。你安排人在庄外僻出一块地,搭建棚屋,登记流民的姓名。今后梁府就分表里两庄,别离办理吧。”
用家兵救流民,看起来是件亏蚀买卖,但是他没法坐视那些浅显百姓被困在贼窝里。更别说逃逸的匪兵很有能够返回山庄,逼迫这些流民从贼。如果流民变成了流寇,青羊寨就永久不会消逝,他们面前,也就多了个永久也杀不净的死敌。并且流民也并非全无用处,现在庄上人丁薄弱,非论是种田还是练兵都捉襟见肘,不如收拢些流民,把这些人力用在最得当的处所。这意义,可比纯真的击退匪兵首要多了。
“储备的军粮先用掉些吧,让这群人尽快规复体力。梁府外的荒地很多,另有一些林地,也能够砍了树开垦出来。恰好此次多了几头耕牛,弄些能深翻地盘的铁犁,应当不迟误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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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事理说,对于这类背主的恶仆,鞭尸、吊挂首级都不过分,但是现在气候垂垂热了,比起那点虚无缥缈的震慑力,还是防疫更首要些。
这时,绿竹已经捧着布巾追了出来:“郎君,要擦干头发,免得受风!”
但是才半天工夫,就这么大大咧咧拉回了一堆战利品,还都是粮草,就算是梁峰也吃了一惊。
“这些都是搜缴来的?”梁峰看着内里停放的七八辆大车,各色牛马牲口,的确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阿良顿时变成了一副苦瓜脸:“郎主,库里存粮本就未几了,如何还收拢流民?这些流民短时候都干不得活啊,起码要白白养上十天半个月,才气规复元气。并且他们大多在故乡有田有地,估计是大旱才出来逃荒的,万一白吃了我们那么多粮食,逃归去可如何办?”
猝不及防,弈延被钉在了原地。面前那人并未擦干身材,外袍半敞,暴露白净肌肤,另有胸腹间若隐若现的淤青伤痕。湿哒哒的头发披在肩上,黑而柔润,有几缕钻入了衣领当中,打湿了那层薄弱外套。那人是美得,美到了顶点,却不会让人生出半分轻渎之意。只因他的目光锋利,神情凝重。让他如此动容的,是性命,无辜者的性命。
一个羯人男人立即带着四五人来到了寨门前,一人蹲在墙根作为踏脚,另一人则叼着短刀,踩着火伴肩头缓慢攀上围墙。只是一眨眼工夫,两三人跃进了寨中,几声惨嚎以后,木质的寨门吱吱呀呀翻开。
更要命的是,本身身边太疏于防备了。本来就没甚么让人服侍的风俗,加上梁府人手奇缺,他已经裁撤了几次内院仆僮的数量。成果缝隙百出的安保办法,就让心存不轨的人有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