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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话一出口,他又闭上了嘴巴。这当然能行!《金刚经》本就出自梁丰之手,人家如果拿来贩售,恐怕任谁都不能横加指责。这是功德,亦是果报,只能由梁丰单独享用。但是他若要刻印其他佛典呢?长此以往,寺中岂不是是要大受丧失?!
念法并不是笨拙之人,瞬时明白了师父话里的意义。梁丰有佛子的光环在身,非论印制甚么,都不会让人感觉心有不诚。相反,买到他府上的东西,只会让那些虔诚信众自发得获得了佛祖庇佑。君不见晋阳藏经纸,都万金难求了吗?
莲池里的花苞早已落尽,王汶看着满池碧荷,黯然心伤。洛阳被围已有将近两月,战事还是没有消止的兆头。现在成都王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锋都督,统领雄师逼近洛阳。想那陆士衡乃东吴名将以后,又少有奇才,文章冠世。如果一战击溃了洛阳守兵,可如何是好?
念法反应极快,悚然一惊:“他想卖佛经?!”
“如果佛子印出精彩佛经,你会再到寺中求经吗?”老衲淡淡问道。
“费时吃力?”老衲用手指悄悄拂过书上佛像,开口问道,“现在寺中誊写一本经卷,能收多少布施?”
“法师慷慨,倒显得我有些吝啬。”梁峰笑道,“不如如许吧,我再赠贵寺五十本《伤寒新论》,由诸法师自行布施,也算全了怀恩寺的活人之功。”
老衲沉默半晌,道:“你去梁府走一遭吧。带上《四十二章经》和《佛说盂兰盆经》,请梁施主代为印制。本寺愿出一百五十石米粮,换这两册经籍各五十册。”
甚么书还要赏鉴?王汶猎奇心起,招手道:“拿来我看。”
翻开封面,入目乃是一张画,恰是当年梁丰所述的祗园讲经场面。这画可没有先本,但是构图奇妙,笔法细致,特别是中间金光大盛的佛祖,和他身后的婆娑雅园。只是看着画上气象,就能想到当年那场讲经嘉会。把画作于如此短小的书册上,还能一笔稳定,其用心确切让人赞叹。
并且和尚们花了这么多赋税,也不会便宜卖出经籍,从另一方面也能让他的主打产品《金刚经》保持身价。此时恰是粮价最便宜的时候,梁峰如何错过这个打响名头,快销产品的好机会。
的确,盒中摆的,跟他方才看的那本别无二致。非论是封面的题字,还是注释的纹饰,乃至连佛画的线条都一笔不差,的确就像平空变出了两本似得。王汶只是讶然半晌,俄然明白过来,这恐怕是印出的吧?
“就让他如此把抄经的好处都捞了去吗?”纠结半晌,念法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可事关寺里的收益,忽视不得。
没想到奉上两本书,竟然会招来一个和尚。当听到对方说要在他这里刻经,一百五十石粮食印两本各五十册书,并且预先付出五十石后,梁峰差点没笑出声来。
一个木盒奉了上去,王汶翻开盒子,便皱了皱眉,如何不是卷轴?
这是来谈定制批发停业了啊!
“哦?”王汶这才稍稍抖擞精力,开口道,“招他出去吧。”
草草翻过一遍,王汶掩卷长叹,对阶下信使道:“如许的书册,做来怕是花消不菲?你家郎君故意了。白露,领他下去,待我写了手札,一并送回梁府吧。”
“像《金刚经》如许一卷,要有米五斛,钱两万吧?”念法答道。抄经也是寺里一项严峻收益。很多虔诚妇人,会向和尚求经,已求经内愿力。如许的经籍,天然也不便宜。
这的确是天赋软肋,不管如何都绕不畴昔。
堆出妥当浅笑,梁峰道:“主持故意弘扬佛法,梁某怎敢推委。不过呆板以后,并不是只能印五十册,如果多出册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