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洪杨反叛,三湘正遭涂炭。南望家山,不堪悲念。常言说"时势造豪杰",正因为祸乱并发,乃豪杰崛起之时,故老夫才向皇上极力保举,并以平生薄名为贤弟包管。所幸皇上已简记在心矣。
"先生,叨教检身之要、读书之法究在那边?"曾国藩非常恭敬地向唐鉴就教。
"古今学问,汪洋若大海,弟子在它面前,有如迷路之孩童,不知从那边起步。"关于检身、读书,曾国藩思考多年而不得方法,唐先生竟然八个字就为其大纲挈领了。在唐鉴面前,曾国藩深觉本身学问浅薄,他持续就教,"先生,叨教这为学之道?""为学只要三门。"国藩的发问刚落,唐鉴便以明快简便的说话做了答复,"曰义理,曰考核,曰文章。考核之学,多求粗而遗精,管窥而蠡测;文章之学,非精于义理者不能至。""经济之学呢?"一心想要经邦济世的曾国藩急着问。
曾国藩拿着唐鉴的这封信,几次看了几遍,心潮彭湃,起伏不安。当年在先生温馨的四合院内,师生之间不知多少次切磋过历代的治乱兴衰,对张良、陈平、诸葛亮、王猛、谢安、魏征、房玄龄、范仲淹、司马光、张居正等人的光辉相业,神驰不已。也曾悄悄下了决计,此生必然要入阁拜相,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奇迹,让史官将本身的事迹记在青史上,鼓励后代读书人。他想起回绝张亮基相邀之事。恰是要本身办大事的时候,为何如此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呢?"世无艰巨,何来人杰?"唐鉴的话像闷雷一样,在耳边沉重地响起。涤生啊涤生,平素漫自矜许,那机会来到之时,你却畏葸不前,惊骇困难,这不是脆弱无能吗?曾国藩捧着唐鉴的来信,在椅子上正襟端坐,对本身提出了峻厉的责问。
过几天,湘乡县团练副总罗泽南调集全县四十三都团长、练长集会,特地请曾国藩光临指导。国藩、国潢兄弟俩一起到了县城。拜见县令朱孙贻后,国藩列席了县城团练的比武大会,亲眼看到罗泽南和他的弟子王錱、李续宾、李续宜所练习的三营一千余名团丁,已初陈范围,内心很有感慨。夜晚,又与罗泽南彻夜长谈,听他讲按戚继光练兵法遴选将官、招募勇丁以及平时练习的体味。罗泽南极力鼓动曾国藩出山办团练,并表示愿将这一千团勇交给曾国藩,他和他的门生都甘心在其帐下听令。曾国藩听后,更是冲动不已。他深感本身不管在识见方面,还是在才气方面都不如罗泽南,本身只看到吏治败北、绿营腐朽的征象,弄得心灰意冷,却未曾想到能够用本身的力量,按本身的设法去重新初创一个局面。如果下定决计来办好团练,也很有能够像当年戚继光建立戚家军那样,练就一支本日的曾家军。前人能做到的事,今报酬甚么做不到呢?
唐鉴是对任京官期间的曾氏影响最大的一小我。曾氏年谱记录,道光二十一年七月,唐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