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从背后戳了我一下,我一低头,见他手里拿着一根三十公分长的铁钎子。
这时,三麻子才终究动了起来,他把那条假腿拿下来放在一边,单腿蹦到了墓门边,甩手往坟洞里扔了块砖头,只听内里传出“咕咚,卡啦……”一串响,但没东西射出来。
我不敢再犟了,问道:“三爷,这座坟就是吗?”
“你这兔崽子,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帮你三爷一回,感觉挺委曲是不?”三麻子骂道。
“三爷,暴露青砖了。”我转头冲三麻子小声道。
“用这个,钉进裂缝里,起开。”三麻子把铁钎子递给我,又从前面摸索了块半头砖,塞到我手里。
屁话,帮你个杂种来祸害老子的‘肥田’,不但委曲,就是宰了你狗日的心机都有。
便从坟顶上出溜下来,猫腰摸到洞口边,这才发明内里那盏长明灯不知啥时早灭了。
看来这家伙内心也是没底。
三麻子道:“不必然,但咱还是谨慎点为好。”
“没事,你先出来,我给你燃烧照着。”三麻子说着,手不知从哪儿摸索到了一根松树枝。
三麻子这回仿佛豁上了,他弓着腰蹦到墓洞口,从地上划拉了一把干草,用洋火点了,顺手扔进了坟洞。
约莫折腾了十几分钟,我们终究来到了山脚一片小树林里,说是树林,实在只要十几棵光秃秃的歪把子树,但草深,有半人多高,人藏在内里,内里很难发明。
三麻子又摸索到了他那条假腿,用文明棍探着路,一蹦一跳地向前走去。
三麻子更不傻,反道:“你下来瞅瞅。”
就捡起一块石头,把洞口开辟大了,瞅瞅黑漆漆的内里,见另有火星一明一灭的,像鬼火,也像人的眼睛在眨,就转头游移地冲三麻子道:“三爷,内里另有火光。”
我心虚地急辩道:“你都说的啥呀,我就是感觉,为阿谁臭娘们,咱深更半夜的,跑这么远的路来遭这个罪,不值,再说她也没威胁到咱啥,也没祸害过咱……”
我觉得三麻子又会骂我,没想到,他叹了口气,道:“唉,你这小崽子,啥时才气练出胆来呀,好吧,脱手。”
我不肯和他顶撞,就闷头来到坟地里,把他往一坟茔上一放,忿忿隧道:“你自个找吧,我喘口气。”
只见他身子渐渐探进棺材里,伸手在内里摸索了一阵,从死者头顶下拿出了一个金饼,在火光下,那金饼约有巴掌大小,金光闪闪的。
我靠,我心猛地一紧,愤激的火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这他娘的,万一被这家伙看出蹊跷来,那我就死定了。
公然,三麻子被我的话题引了过来,道:“是,翻开供台,挖吧。挖到墓门的时候跟我说声。”
“咋了,咋了?”三麻子急问道。
“狼来了……”我颤声道。
我不肯再看这些令民气惊肉跳的细节,便把头转向山下,望着黑漆漆的田野,内心感受非常冲突,唉,“大花瓶”,不知天亮后,你可否逃过这一劫,我的龙种是否会有机遇在你肚子里生根抽芽?这,要看运气了。
“三爷,砸吧?”我站在坟顶,呼哧道。
我“嗯”了一声,先蹲身把墓门周边的冻土清理了,直到全部墓门全数暴露来,然后又摸索着找到了一块五六十斤重的大石头,搬着爬上了坟顶。
实在我这话是多余,也是用心的。早晨黑咕隆咚地固然看不清,但坟茔周边堆满了新花圈,不消说也晓得是刘太爷的。
一道亮光从洞内射出,那应当是墓壁上的长明灯收回来的。
本来,三麻子是怕在内里亮着火把被人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