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甚么?”
这句话,本来是孔子用来描述要如何引诱门生学习的,现在反过来用在这里,却毫无违和感。
“有劳宦者令了,老朽也没甚么大事,只是担忧太后贵体,好久不见,乘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便入宫来看望看望,太后不嫌弃我多事就好。”
“若赵穆所言是真的,长安君当是一个锦衣玉食惯了的膏粱之子,仗着太后宠嬖,迟误国事……”
缪贤瞥向远处的龙台,心知肚明,再早十年的话,他或许也会去捧新王的臭脚,但现现在,他作为一个行姑息木的先王遗臣,再往上爬的心早就死了。
既然如此,不如单刀直入!
长安君的礼节挑不出一点弊端,但触龙还是皱起了眉。
言罢,明月正色,以一个十五岁少年不该有的严厉语气说道:“现在小子想要为国分忧,去齐国为质,左师公却问我为甚么要去,岂不也将我当外人了?莫非小子不是赵氏后辈么?莫非小子不是赵国人么?为君者庇佑万命,为臣者尽忠报国,为封君者守土有责。我乃赵之封君,赵国有难,在需求我时,我不挺身而出,莫非还要干看着不成?”
昨日,在赵穆的论述中,这场赵宫内的纷争,都是因为长安君迷恋宫中安闲糊口,不肯去齐国做人质,遂一哭二闹三吊颈,才使得赵太后一意保护的。
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胁之以威,授之以渔……
深衣坠地,素袍蝉裳,面如美玉,弱冠明眸,恰是触龙印象里的阿谁三岁还没断奶的“不肖膏腴之子”长安君!
二人并肩而上,触龙像个平常白叟,法度低调而安闲,髯毛后带着驯良的笑,不但朝缪贤行礼,还对那些向他见礼的宫中寺人一一点头请安。
从赵穆处获得的信息与面前少年的举止,二者有庞大冲突,触龙一时候有些迷惑,顿时将疑问脱口而出。
这下,触龙是真的要对长安君刮目相待了,因为明月一语道破了他在心中筹划已久的游说之法。
但是,与他同事了数十年的缪贤却晓得,这也是赵国王室最信赖的一名老臣,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或许比将相们加起来还重,能搬动他入宫谒见太后的人,会是谁呢?
触龙点了点头,朝前走了几步,又再度停下来转头,眼中对明月尽是赏识赞叹,如是再三,才暴露了一丝遗憾的笑:“真是可惜啊,如果早几年识得长安君真人,老朽也许还能再收一名好弟子……”
将明月高低重新打量了一番后,触龙忽而笑道:
缪贤回应道:“老仆也做不动了,正筹算等大王亲政后,就辞去宫内的职务,去为先王守陵,等先王呼唤老仆去鬼域服侍。”
……
内心把昨日胡乱编排长安君的小人赵穆狠狠骂了一通,触龙慎重其事地朝明月行了一礼,又道:“既然长安君已下决计,要去齐国为质,本身与太后明言便是,何必……”
一板一眼地行完礼后,明月抬开端,对触龙道:“小子赵光,见过左师公!”
看着明月脸上的苦笑,触龙愣住了话。
缪贤笑了笑:“已经是年青人的期间了!”
PS:冲新书榜,求点击,求保举票
言罢,缪贤便往中间一让,暴露了凤台正殿外,一名朝着触龙长揖施礼的少年身躯。
“哦,不知长安君要与老朽说甚么?”触龙瞥向了长安君背后的凤台大殿,对这个小字辈有些心不在焉。
“左师公这句话可就问得不对了。”
这是弦高犒师的故事,固然郑国一百多年前就被韩国灭了,但这个事迹却传播至今,触龙身为博学的左师,天然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