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左良玉说到船埠那一战,乃是从登州来的一支戋戋百余人的运粮队。便立下了保全堆栈船埠、重创乱兵并俘获数千的奇世大功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毫不信赖!
他话还没说完,吴襄呵呵一笑道。“此事易耳!昆山尽管放心,兹事体大。袁督必当亲询,到时昆山尽管……如此这般回应便可。”
内心不忿归不忿,左良玉却立即接管了吴襄的美意――他如果对峙己见,获咎了宁远最大的军头,还想在这宁远城待下去吗――继而顺水推舟称呼着吴襄的字道,“两环兄此言甚是,良玉必依此答复袁督……至于这受命而行的营头,非祖大乐兄弟莫属!”
“军门,良玉实勘过疆场,与那亲睹小吏之言一一考证,此运粮队以火铳及船载佛郎机炮击溃乱军,教人不能不信!”雅座中传出了左良玉的声音,让小二哥再次缩了缩脖子――本来是左都司,这位爷看起来温良浑厚,可前两天平乱时那等狠毒手腕却让宁远人重新熟谙了他。
祖大寿正自悔讲错。听吴襄帮本身弥缝,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一眼本身这位白白胖胖的妹夫,心说公然是行商出身,话说的恁般滴水不漏、四周溜光。
此次宁远兵变产生时,他刚好带领宁远城好几位武将到山海关驱逐袁督,是以错过了再次建功的机遇。
袁崇焕派人来叫的是左良玉,但祖大寿自恃亲厚,竟不避怀疑陪着左良玉前去巡抚衙门――吴襄在袁崇焕面前没有这般报酬,自去了不提。
祖大寿实在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类真相在心中想想便能够了,实在不该当着左良玉这个外人说出来,只是刚才贰表情荡漾,一时不察罢了。
“昆山兄,非是俺祖或人质疑,倒是你这说法过分荒诞,”雅座中,被左良玉尊称为军门的这位粗暴男人把玩着一个酒盏笑道,“百五十人而抗数千乱兵,全胜之余尚能俘获数百?……天下如有此等强兵,置俺们辽镇于何地?……想必是那仓大使及小吏用心耸人听闻吧!”
宁远城城北一家酒楼的雅座里,传出了声若洪钟的嚷嚷声,声音大得连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完这话左良玉心中百味杂陈――看来祖大寿能在袁崇焕面前这般得宠绝非幸致。
左良玉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吴襄教他的说法,是假造出宁远某个营头,奉左良玉之命庇护堆栈船埠,那支送粮队不过帮手戍守罢了,却被小吏们夸大其词,乃至让左良玉都曲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