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劈面袁崇焕手捋长须的得意模样,毛文龙一刹时很想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他脸上!
双岛,这是位于旅顺口半岛西面港湾中的一个小岛,略呈新月型。
“振南兄,还请满饮此杯,”毛文龙正有些走神呢,却被袁崇焕那一口带着浓浓粤音的官话拉了返来,“此杯当为圣天子贺!……你我虽文武殊途,却应尽人臣之份,勠力同心,方可稍解圣心之忧!”
自解兵权?笑话!
毛文龙听他提到自家母亲,忙微微欠身避席道,“不敢!不敢!督师过誉了!”
眼角余光中,一向插科讥笑、用力浑身解数逗趣的那位吴襄吴总兵现在也钳口不语,盯着空杯竖着耳朵等袁崇焕的下文。
酒菜再好,毛文龙的心机却一点都没在这上面,几近不动筷子不说,对帐内三人的劝酒也有点心不在焉——除了袁督师外,另有吴襄和总督衙门里一名挂着参议身份的幕僚作陪;有了伶牙俐齿的吴襄,如何也不会冷了场,四人杯来盏往中,帐内醺醺之意更加浓烈了。
毛文冰片海中仿佛刷得一下划过一道闪电——他终究听懂这袁蛮子想要甚么了!
毛文龙下认识应了声后一饮而尽,内心倒是格登一下——这老狐狸终因而按捺不住,要开端谈闲事了。
说完他以袖遮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眉头却紧皱了一下——这酒到底是甚么滋味毛文龙已全然不知,贰内心缓慢转着的动机倒是,这老狐狸到底想说甚么?
在他看来,袁崇焕这架式,底子就是不想处理东江镇的题目——即便是还价还价,也没传闻竟然能开出这么离谱的价码!
这已经是袁毛二人第三场筵席了——第一天袁崇焕请,第二天毛文龙回请,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也分不清谁请谁,可喝了这么多酒,聊了这么多乡愁离情、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愣是没一个字跟闲事儿有关。
太阳还未落山,牛皮大帐表里就都已经插上了熊熊燃烧冒着黑烟的火把;围着帐篷摆了一圈的圆桌,桌子中心一大簸箕白花花的馒头格外显眼,簸箕四周则是几个大钵,内里盛满了大块大块的白煮牛肉、鱼汤以及厚厚的五花肉;围坐在圆桌旁的,是袁督师和毛大帅的亲兵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看上起其乐融融。
“如果本部堂所记无谬,令堂和令阃现居杭州吧……杭州,江南名邑也……苏堤春晓、南屏晚钟,令人思之而俗尘尽忘矣……寻芳武林山下,荡舟西湖波中,实乃人生莫大快事也……”(未完待续。)
一旁的吴襄也是看呆了,他刚才就听出了袁崇焕的弦外之音,现在更是为这位莽撞的督师大人非常捏了把汗——毕竟他是袁崇焕的人,天然也要从袁崇焕的角度去考虑事情。
听过、见过、经历过了许很多多文官打击、压抑、分化武将的毛文龙,实在不敢信赖面前这位袁督师,还真敢赤*裸裸地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也没想到他还真敢这么简朴卤莽的措置本身!更没想到历经宦海的袁督师竟然会脑筋简朴到这般境地!
帐中的氛围仿佛刹时便固结了,只剩下袁崇焕那不紧不慢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
论气力,本身身后但是稀有万东江精锐,统辖着十余万辽东流民,真要翻了脸,你袁蛮子兜得住吗?
嘿!这吴襄看来是听懂了袁崇焕的话外之音了,公然是大名鼎鼎的人精呐!
“这第三杯,当为令阃贺!”转眼间袁崇焕再次端起了杯子,笑吟吟地朝毛文龙表示道,“振南兄久戍东江,十余年如一日,家中全赖令阃筹划,上事公婆,下抚季子,实乃可亲可敬……而令阃盼夫君来归之心,不亦可叹乎?”(螃蟹注:令阃,是尊称对方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