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头,对侧重岚暴露一个几不成察的笑容,她手腕微颤,面上更加丢脸,晏姑母见状还觉得她是身上不利落,体贴道:“你也忙了好些时候,如果撑不住就归去歇歇吧。”
她向席上的人告了罪,扶着清歌的手回身回了院子,路上清歌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了口:“少夫人...”
她一下子想到十几年今后,冷不丁被重姑母问道:“你嫁给晏总督也有小半年了,如何肚子里还没有动静?”
他食指在她唇上一压,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不消说了,我晓得的。”
她掩嘴咳了声:“你出身寒微,言行举止多有差池,老二媳妇出身王谢,气度礼数不凡,你该以她为表率,多学多看,收了娇纵骄易的心机。”
柳老夫人眼角一抽,但重岚装出不知情的模样,话又说的极标致,她也不好辩驳,缓了口气道:“我是让你跟你婆母好好学着些。”
再说她和晏和那事儿一点也很多,多的她都快吃不住了。
郑昭对她一笑,从中间取来一张小杌子,用力一拍,‘啪’地一声,杌子刹时四分五裂。
重岚抱住他的手紧了紧,瞥见他体贴的神情,一时不晓得该说甚么,顿了半晌才道:“我方才在园子里...遇见姜乙了。”
重岚现在完整放松下来,冷不丁想到几年前的旧事,挺直了腰斜眼看他:“那对我也一定就是好事了,起码当年不消灰溜溜的从西北逃返来,没准现在早就成了北地赫赫驰名的豪商呢。”
重姑母一见他们就笑道:“我还想着你们路远,还得一会儿才气到呢。”她起家拉了重岚坐下,体贴问道:“你婆母为人如何,没难为你吧?”
晏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放柔了声音道:“你如何了?”
重岚记取明天早上还要夙起向新婆母存候,果断回绝了他的各种调弄,抱着被子睡了一夜。
这话既像是暗指重夫人攀友情,又提出她和姜乙的事儿来。
清河县主现在未过三十,被左一个婆母右一个婆母叫的极别扭,但这时候也不好说甚么,只是一概笑着听了。
重岚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啜了口茶道:“堂姐是姑母一手带出来的,我们天然是信得过的。”
重岚想到清河县主那性子,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归正晏老夫人迟早能发明,她也懒很多说,恭谦笑道:“祖母说的是,儿媳也筹算跟婆母好好学学呢。”
重岚急着看将来二嫂,闻言随口答道:“这才第二天,不碍着甚么的。”她摆布看了看:“姑母,昭堂姐呢?”
柳老夫人被丫环扶着走了出去,面上笑得亲热慈蔼,全然不见明天的刻薄神采,转头对着清河县主细心打量,连连夸奖道:“还是你有目光,老二媳妇不亏是王谢出身,这通身的气度场面,可把我们家的那几个都比下去咯。”
几人又随便说了几句,清河县主话里倒没再藏玄机,面上倒是一团和蔼,转眼各房的妯娌婶子都到了。
晏和挑眉道:“你想说?”
魏四娘道:“不消谢我。”
重岚勉强定了定神,安慰道:“世情如此,少来往就是了。”
男女大防,重岚独坐一辆马车,内心猎奇的要死,下了车忙不迭就见重正一脸生无可恋,问他甚么他也不说,只是闷头走路,满脸认命般的感慨。
不过娶妻娶贤,也不能凭长相过日子,郑昭是官家...女,今后重正也算是有靠,再说短长点的刚好清算重正的野性子。
她觉得离宴散另有好一会儿,正半闭着眼在暖阁小歇,没想到门‘呀吱’一声响,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拥入熟谙的度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