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踌躇半晌,把方才姜乙说的话奉告他,末端又画蛇添足般的解释了句:“我瞧大哥喝醉了,本想出去找他的,没想到在园子里遇见了...”
郑昭明显是不善言谈之人,酬酢了一句就再没话说了,只在一边憨笑听话。
晏和神情温和,发笑道:“你看朝表里的文官有多少,能坐到正二品的又有几个。”
重姑母摆摆手:“她性子野,你别跟她学。女孩子稍稍学些技艺能健旺身子骨,学的太短长就怕没人敢娶了。”
清河县主微微一笑:“说的也是。”
普通人家都把这话来作为谦辞,但重岚说的绝对至心实意。如果她婚后才晓得重正动辄就喝花酒逛北里,管又管不住,那真是要成一对儿怨偶了。
重岚退一步坐到人堆儿里,暗自皱了皱眉,明天是新妇见人,见的是齐国府高低家眷,这柳老太过分来凑甚么热烈?她还嫌明天没丢够人?
她本来提着的心不由松了松,担忧道:“迩来朝上有甚么意向吗?”她夙来不大体贴朝中事儿,今儿个也是被吓着了。
重岚反手抱着他,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喜宴不是还没散吗吗,你如何这就返来了?”
她搁下筷子摇了点头:“劳姑母挂记了,我只是没甚么胃口。”
晏和在她身边坐下:”看你神采不大好,就紧跟着出来了。”
重岚衡量一番以后,也觉着这门婚事不错,但也不想害了人家女人,谨慎探听道:“我觉着昭堂姐极好,只是我二哥打小被家里惯坏了,就怕性子跟堂姐合不来...”
晏老夫人连连点头,对侧重岚道:“你舅奶奶说的对,你还年青,不免有个差池的,是该向你婆母多学着些。”
几人又随便说了几句,清河县主话里倒没再藏玄机,面上倒是一团和蔼,转眼各房的妯娌婶子都到了。
重岚微皱了皱眉,笑道:“郡王妃为人热枕,当初常常相邀我娘过府走动,我娘和郡王妃本是极好的姐妹,也不时畴昔陪王妃说说话儿。”清河县主的最后一句话,她直接掠过不提。
重岚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啜了口茶道:“堂姐是姑母一手带出来的,我们天然是信得过的。”
她成心偶然地瞧了眼重岚:“当正室就得有正室的气度,主母广大贤惠乃是世家之福,正头太太贤惠了才气让家里开枝散叶,免除很多争端。”她转头瞧侧重岚:“和哥儿媳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又凑在重岚耳边,抬高声音问道:“是不是他常日太忙,你们在一处...太少?”
魏四娘收回拳头,抱胸退了几步。重延吐完以先人复苏了很多,勉强昂首看着她,深吸几口气问道:“你...”
晏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放柔了声音道:“你如何了?”
重姑母笑着嗔道:“你把稳着些,别把你堂妹吓着了。”
清河县主现在未过三十,被左一个婆母右一个婆母叫的极别扭,但这时候也不好说甚么,只是一概笑着听了。
这话就是就此打住的意义,重正重岚绝望的哦了声,恰好这时候重姑母派了人来迎,三人一道儿进了二楼的雅间。
重岚感慨道:“我如果有昭堂姐这般本领傍身就好了,倒像是话本子里的传怪杰物。“
她和晏和来到正堂给清河县主奉茶,才发明晏老夫人竟然也在。晏三思陪坐在清河县主中间,他才抱得美人归,娶了相好好久的清河县主,约莫人逢丧事精力爽,见了谁都是满脸笑意。
重岚按了按额角:“你想说甚么就说吧。”
这话既像是暗指重夫人攀友情,又提出她和姜乙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