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抬手要把她安设好,没想到长臂刚一伸展,她就势滚进他怀里,安安稳稳地枕在她胸口。
晏和哦了声:“不是。”他顿了下,又问道:“我方才问的你还没答复,如果不肯...那我为你另择一户人家。”曲阳县没有能拜托的人家,南边又不似北地凶恶,带上个孩子倒也无妨。
重岚眨了眨眼:“国公是很大的官吗?”
宁管事一怔,随即敛了神采:“何蜜斯在前面那辆青绸小车里。”他谨慎觑着他神采:“是主子忽视了,要不要重新给何蜜斯另安排一辆马车?”
重岚躺下来在乌黑的狐皮毯子上滚了一圈,不要脸隧道:“因为我敬爱啊,我娘说我可招人喜好了。”
没想到这翠微变本加厉,端晚膳的时候只端了个冷硬的馒头,有些焦糊的两道菜,并着一碗半冷不热的清汤,对着她满面歉然隧道:“奴婢去的晚了,厨房只剩下这些,只能劳烦姐儿先姑息了。”
晏和闲闲地问:“何家女儿呢?现在在哪?”
晏和深深吐纳一口,对着个毛孩子发不出火来,抿着唇道了声无碍,掀起车帘就走了出去。
重岚听到金陵,眼睛不由得一亮,她这几年多数住在金陵。听到其国公府却禁不住哎了一声,晏和奇特地挑了挑眉:“你又晓得甚么了?”
他素绸的衣裳,略微沾一点水就有深深的陈迹,重岚眼尖瞧见,随即头皮一麻,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嘴唇抖了抖,嗓音打着颤拖拽出老长:“大人...我是不是把你衣裳给弄脏了?”
晏和摇了点头:“不必,我去瞧瞧她。”他说着矮身出了马车往前面走,最前面公然有辆青绸的马车渐渐跟着,他走到近前,探手翻开车帘,就见重岚躺在马车里,身子全部缩进袄子,闭着眼睛浅寐。
重岚忙扒住他的袖子,竭诚道:“大人本日又救我一回,对我恩同再造,大人去哪我就去哪!”
重岚恍忽中被魇住了,梦见有个小鬼伸开大口就要咬她,她又慌又怕,也伸开嘴反咬了畴昔。
宁管事给这一眼瞧得心惊肉跳,呵着腰道:“是主子的不是,这就给何蜜斯重新安排马车,再选几个得用的下人服侍。”本觉得是个寄养的,哪想到这般得将军看重。
晏和嫌弃地把她抱远了些:“莫要把涎水蹭过来。”
晏和抬手弹了弹信纸,缓缓道:“我祖父前些日子过世,恰好北边战事已平,我也不能夺情持续镇守,须得回南边守孝。”他瞧重岚还是怔怔地看着他,觉得她没听懂,便简朴道:“祖父归天,召我去回家奔丧。”
这但是希奇了,当初晏家少爷过来都没见晏和过问一声,没想到何兰兰一个小小的副将之女,又是收养的,竟能让他屈尊垂询。
他似是极不风俗与人这般靠近,抬手就要把她推开,指尖方才触及她肩头,就瞥见她被冻得通红的耳朵抖了抖,无认识地呢喃一声,他探出去的手不由得顿了下。
好轻易等她上了船,就见她住的屋子冰冷凉的,连个炉子都没见到,被褥和床铺也有些发霉,一看就是没提早清算过的,她暗里皱了皱眉,但想着现在寄人篱下,并且晏和也忙着理事,只好临时按捺下。
他车厢固然宽,却搁了好几个精美的暖炉,当中的博山炉里还燃着品流极高的淡香,在密闭的车厢里缭绕不散,是以又香又暖,小孩子禁不住困,她呆了会儿就垂垂眯起了眼。
将军府上的宁管事回声赶了过来,在马车外呵着腰:“大人有甚么叮咛?”
重岚幽幽地看着他,宁管事忙接口道:“我转头寻些养发的药膳来,蜜斯年小,好生将养几个月想必就能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