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张居正 > 第九回 密信传来愁心戚戚 死牢会见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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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典是担忧死牢里关押着犯人会把首辅吓着,故委宛禁止。高拱感觉朝房仍有闲杂人等,不如死牢里安然,故不承情,说道:“别噜苏了,快前面带路,去死牢。”

“啊,本来你是为这个而来。”高拱点点头,见魏学曾兀自愣怔不明就里,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他陈述一遍。

这时厨子抬了一张小饭桌出去,摆好了二米粥、煎饼和几碟小菜。高拱瞅了瞅煎饼中间的一碟酱,问道:“这是那里的酱?”

高拱听罢大笑,说道:“好一个以术补之,好,好!命由天定,术由人造,按你的意义,我高拱气数未尽?”

隆庆天子旧病复发跑来内阁寻觅奴儿花花,以及李延来信这两件事,正搅得高拱心乱如麻,用饭都味同嚼蜡,那里另有闲心来赏花?韩揖话音一落,高拱就没好气地吼道:“闲花野草这等小事,也值得你嚼舌头叨教?下去!”

“有!”

“他来凑啥热烈,让他出去。”

“这个你不必担忧,我已差人把他们全都送往通州,你现在能够赶去和他们见一面。明天一早,他们沿运河乘船回南京,你则可沿中州大道直奔广西而去。”

韩揖瑟缩着爬起来,也不敢落座,只筛糠似的站在那边。高拱瞧他那副熊包模样,恨不得啐他一口痰。他看看窗外,花木扶疏,卷棚里也无人收支,但仍抬高声音问道:

邵大侠看看一桌已经凉了的酒菜,也没有甚么胃口,说道:“方才太师出去时,我肚子的确感到饿,现在又甚么都不想吃了。”

“李延这小我,你感觉他到底如何?”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朕尝谓贪人不解爱财也。至如表里官五品以上,禄秩优厚,一年所得,其数自多。若受人财贿,不过数万。一朝彰露,禄秩削夺,此岂是解爱财物?规小得而大失者也。昔公仪休性嗜鱼,而不受人鱼,其鱼长存。且为主贪,必丧其国;为臣贪,必亡其身。《诗》云:‘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固非谬言也……”

“皇上深居大内,如何晓得李延的果脯?”魏学曾感到迷惑。

邵大侠这一喊真是百感交集。高拱假惺惺装出体贴的模样,仓猝问道:“他们没有难堪你吧?”

“就这个。如何,邵大侠感到难堪吗?”

“越快越好,最好彻夜出发。”

“你这个韩揖,一万两银子就让人买走了灵魂。前几日,元辅还与我筹议,要汲引你去六科担负吏科都给事中,这个官职的分量你也晓得,天下言官之首!这下可好,鲤鱼不跳龙门,却跳进了鬼门。”

说着说着高拱竟然动了情,眼角一片潮润出现泪花。如果邵大侠对高拱之前还心存疑惧,现在见高拱与他促膝交心,出口的话竭诚动人,那一点猜疑也就烟消云散,不免也动情说道:

“不消不消,你且坐下,没有甚么事好瞒你的。”高拱这么一说,魏学曾只得又坐下。高拱又对韩揖说道,“有啥事就说吧,魏大人不是外人,听听无妨。”

“这个李延,我原觉得他只不过才气稍差,品德还不坏,谁知他背着老夫,竟做出这等猫腻之事。”

邵大侠一动,转过脸来,揉揉眼睛,一看是高拱,赶紧翻身坐了起来。

高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脚把韩揖踹出门去。韩揖跟了高拱两年,从未见太高拱如此大怒,吓得面如土色,贴身襕衫已被盗汗渗入。他腰一弯伏地不起,哽咽说道:

“用饭了吗?”高拱问。

“说得好,邵大侠真乃是无双国士也。”高拱一番奖饰,使邵大侠眉宇之间神采飞扬,高拱见火候已到,趁机说道,“老夫现在倒想了一术,不过,若要完成它,还得仰仗邵大侠的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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