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诳我们姐妹。”
“大爷，有人来了。”
“不会？”刮刀脸短茬眉一吊，说，“刚才在薰风阁三楼，那只瓜是谁种的？”
“谢老爷。”刮刀脸打一躬，满脸泛着红光。
“今天下午，杨博老拿来一份圣旨让我看。并说皇上曾在云台伶仃召见张居正，这位首辅大人向皇上提出了京察的建议，皇上允行，并降旨要张居正代为草拟《戒谕群臣疏》。张居正草拟结束，让内阁书办誊写了几份，分送杨博、葛守礼以及朱希孝、朱衡如许的老臣收罗定见。博老明晓得我是高阁老一手汲引的人物，仍把这草疏拿给我看，其企图非常较着，就是表示他不偏不倚，要做一个公道守正的天官。”
“他本身也承认，这是把戏。”王希烈心不在焉。
胡狲刚走出来，顿时被屋子里敞亮如炽的灯光炫迷了眼睛，他定定神后，才看清屋内的统统。这间水榭堂面很大，一应陈列非常讲求。靠着南窗有一乘软藤躺椅，上面躺了一个约有四十来岁的矮矬矬的黑脸男人，藤椅两侧各蹲了一个盛饰艳抹的二八才子，在给阿谁男人捏腿。另另有两个酥胸半露的美女，跑上跑下地应酬。屋子正中的红木八仙桌上摆着酒菜，盛放酒菜的器皿，一色都是用纯金制成。胡狲一个江湖艺人，何时见过这等繁华？他不知躺椅上的黑脸男人是何方崇高，但凭他的经历，晓得这等豪奢纨绔多数是一些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角色，内心里先就生了十二分的警戒。
胡狲嘴上虽不承认，内心头却在犯嘀咕：“此人如何跟踪起俺来了，莫不是官府的探子。”他刚这么想，徐爵又吼了起来：
“老爷，您老一定连我也不要了？”
来人答道：“还关着门，在里头嘀嘀咕咕。”
“河南哪个府的？”
“说，你如此鬼鬼祟祟，要见魏大人做甚？”
徐爵眼眶里射出淫光，谑道：“幸亏是个笑话，如果是真的，本老爷就把后花圃全都种满，哪还用得着你们。”说着又与女人们闹作一团。
“就为这？”
刮刀脸也顾不得有不相干的人在场，只把双腿往地上一跪，哭丧着脸说：“禀总爷，胡狲爷儿俩跑了。”
“果然他要下毒手，让部院大臣人去楼空？”
“方才也都走了，还是分头走的。”
“刚走出庙右街，到了二郎神庙前的广场上，那儿满地都是卖小吃玩杂耍的。胡狲瞅机遇拔腿就往人缝里钻，我赶畴昔抓住他的膀子，他反身朝我右眼窝就是一拳。打得我天昏地暗，他爷儿俩就趁机跑了。”
“川定，我们被人盯上了。”
“好，你们先归去吧，明儿个多派些弟兄上街，见了胡狲，还得抓返来。”
事到现在，胡狲只好一味地装胡涂，徐爵显得满脸的不耐烦，叮咛刮刀脸道，“看来，这只精猴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且把他们带下去细细鞠问，别让他们留在这里败了咱的酒兴。”
“这位老爷的话，小可实在听不懂。”
“为何要平白无端罚我？”徐爵不解地问。
“以往的京察，都是走过场，此次不一样了。你我都是三品官员，都要给皇上写《自陈不职疏》，然后，皇上再按照你一贯的表示，决定你的去与留。”
“凡例是四年，但此次是惯例。”
“如何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