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老兄看，这文章应如何做？”
“凡例是四年，但此次是惯例。”
“他吓得躲起来，不晓得去了那里。”
小跑堂惊骇答道：“那种瓜的爷儿俩，从这里出去后，一上街就被人扭住了。”
魏学曾微微点头表示附和，接着说道：
徐爵呛得连咳了几声，虽吃了亏，却也不气不恼，涎着脸笑道：
“方才也都走了，还是分头走的。”
徐爵问：“那两位大人现在如何？”
胡狲见揭了底，晓得赖不过了，便反问：“你们是谁？”
“河南哪个府的？”
徐爵说着一甩手，径直向水榭外走去，他的态度俄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几个女人反应不及。
胡狲刚走出来，顿时被屋子里敞亮如炽的灯光炫迷了眼睛，他定定神后，才看清屋内的统统。这间水榭堂面很大，一应陈列非常讲求。靠着南窗有一乘软藤躺椅，上面躺了一个约有四十来岁的矮矬矬的黑脸男人，藤椅两侧各蹲了一个盛饰艳抹的二八才子，在给阿谁男人捏腿。另另有两个酥胸半露的美女，跑上跑下地应酬。屋子正中的红木八仙桌上摆着酒菜，盛放酒菜的器皿，一色都是用纯金制成。胡狲一个江湖艺人，何时见过这等繁华？他不知躺椅上的黑脸男人是何方崇高，但凭他的经历，晓得这等豪奢纨绔多数是一些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角色，内心里先就生了十二分的警戒。
“啊？”
“有这手绝活儿，在江湖上混个肚儿圆不成题目。”徐爵让女人斟了一杯酒拿过来一饮而尽，又问道：“你如何叫胡狲？”
“果然他要下毒手，让部院大臣人去楼空？”
小跑堂被这一逼，竟吓得哭了起来。魏学曾从速上前替小跑堂揩了眼泪，哄着他说：“你们店小二是不是跟着那种瓜的爷儿俩走了？”
女人们怕徐爵真的要恼，遂都收了手。经这一闹，一个个也都香汗淋漓云鬟半松，看了更加感觉敬爱。徐爵仍在兴头上，嚷着让丹凤眼给他斟酒。
看着王希烈一副苦瓜脸，魏学曾点头一笑，哂道：
“实在，本大爷向来就没有骗你们，徐总爷是我，王大爷也是我。”
众女人一齐回声，也不容徐爵辩白，拉手的拉手，捧首的捧首，掰嘴的掰嘴，生生地硬是把一杯酒给徐爵灌了出来。
“川定，你说这个胡狲，如何就能平空种出一只香瓜来？”
王希烈听了，眼睛一亮，问道：“启观兄，你是说，我们还能够与他较量较量？”
徐爵嘲笑一声，一个挺身屁股离了藤椅，他反剪双手渐渐踱到胡狲跟前，盯着胡狲的眼睛俄然厉声问道：
小跑堂逃窜似的下楼，魏学曾回过甚来望着王希烈，阴沉说道：
“有人瞥见你跟着魏大人的肩舆，从他家一向跟到了薰风阁，这事如何解释？”
走廊上光芒暗淡，丹凤眼望着徐爵白历历的牙齿，顿时像看到了妖怪，吓得惨叫一声，一摊泥样晕倒在地上。
“谢老爷。”刮刀脸打一躬，满脸泛着红光。
“他本身也承认，这是把戏。”王希烈心不在焉。
“这另有假？”胡狲辩白，“咱一个跑江湖的卖艺人，逮着谁是谁，哪管他是赵钱孙李，还是周吴郑王。”
魏学曾答道：“胡椒苏木折俸，两京官员，上至部院大臣，下至典吏军曹，多数怀有怨气，北镇抚司的阿谁章大郎在储济仓肇事，失手打死了管仓大使王崧，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至今都未见皇上旨意下来惩办。可见小皇上对此事还吃不准，说白了，是李太后吃不准。事情过了半个月，大要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各方都还较着劲儿哪。屎不挑不臭，这时候，只要有人再挑头群情这事，张居正就会堕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