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正欲多解释,恰逢苑中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屋外唤了声:“白巧女人?”
苏锦才抬眸看向柏炎,眉头微微拢了拢,轻声道,“侯爷方才的打趣有些过了……”
苏锦才知方才阿谁浑厚有力唤她那人,名唤区廷。
只是苏锦恰好听清了“从平城返来”几个字,脚下便不觉滞了滞。
昨日离府前,她是见老太太哭得追胸顿足,这柳府高低,蜜斯独一不放心的,就是昨夜哭得几乎晕畴昔的柳家老太太。
她终是迈出这一步,不转头,亦放心。
翌日醒来,大雨初停。
白巧难堪笑笑,应道:“是……平阳侯叮嘱驿馆中的女使备的。”
等她敛了眸间错愕,静下心来,顾了顾四周,才见左边曲径稍远处,正通向苑中的暖亭里。
苏锦微微叹了叹,双眸再次空望着半空中,思路在满盈的水雾气味里发酵着。
只是,那道颀长矗立的身影,绣了斑纹的袖口,腰间别的羊脂玉佩,鼻梁高挺,唇色有些暗,一双通俗悠远的眸子,窝火而面色安静得掀了桌子,“要离从速离,本侯等着娶”……
驿馆后苑是僻静之处,苏锦暂住的这处苑子离后苑本就没有几步路程。雨过晴和,她不想闷在屋中,遂踱步去后苑里逛逛散心。
她下认识愣住脚步,但这周遭似是除了她以外,似是并无旁人,她也未看到这道声音来自那边。
苏家在平城,她是要回平城。
……念你照顾爹娘多年,苏家也没个依托了,总要留些颜面给你,你自请和离吧。
适逢雷雨交集,气候卑劣透顶,若不是柏炎,她与白巧昨夜也许要吃很多苦头。
言罢,大块头回身要走,却又被柏炎出声唤住:“区(ou)廷。”
想起今晚各种。
苏锦微怔,转眸看她,柏炎?
柏子涧愣了愣,被白巧这么一唤,竟有些不美意义,遂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才言归正传,“对了,夫人在远洲城可有常日里相好的熟谙?”
他眸间含笑,“哪句打趣?”
……你同苏锦结婚三年,苏锦连你一句牢骚都没有说过,现在是高中了,却动不动就要休妻重娶。苏锦嫁到我们柳家三年,蹉跎了三年最好的光阴,你让她今后如何办?苏锦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我柳家的儿媳,你口口声声说苏锦如何如何,那你呢!你可尽了一日做丈夫的任务!
苏锦点了点头,“那便劳烦陶敏一趟,替我感谢她。”
区廷却很快回神,方才对柏炎如何恭敬,当下便如何恭敬对苏锦行拱手礼,声音还是浑厚有力:“末将区廷见过夫人。”
苏锦这回完整怔住,才反应过来,柏炎先前那句本就是特地的,她还盼着他得救……
这件衣裳是比量着她昨日的衣裳备的,足见用心。
见白巧这番模样,柏子涧便知侯爷早前说对了,便道:“那白巧女人,烦劳你同夫人筹议一声,我在驿馆门口等你。”
苏锦苑中常日里的贴身东西收在那边,白巧晓得,亦不需苏锦多叮咛。
白巧认出是柏子涧的声音。
见他们淋了雨,又让苑中备好了热水。
苏锦仰首,头靠在浴桶沿边,水中的暖意让她神采微微泛红。
白巧这便听明白了。
白巧如是想。
“好。”白巧目送柏子涧分开。
方才那身严厉薄弱的声音该当就是他吼的。
他们的说话声就在屋门外,驿馆中苑落又平静,白巧无需再赘述一次。
白巧点头。
幸得踱步至后苑僻静处,人便才少了去。
也恰好同陶二奶奶道别。
苏锦也排闼到了苑中踱步。
只是区廷一向看着她,她只得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朝他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