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涧叹了叹,“夫人如果见过本人便晓得了,不是侯爷不肯帮手,确切是这大姑爷扶不上墙,因为这事儿,大女人来找侯爷软磨硬泡过,示好过,也闹过,侯爷又不好和大女人闹僵,大女人又不好找到老夫人那边去,眼下,又来了云山郡,侯爷很有些不好做……”
柏子涧转眸看向苏锦。
只是她指尖轻抚,他在睡梦中仍然轻声闷哼。
白巧扶她在苑中树荫处坐下,轻声道,“听丰大人说,侯爷本该月尾才回云山郡,是日夜不断赶了小半月的路,才赶在月中前回了府邸,侯爷是真想蜜斯了。方才刚回府就去寻蜜斯,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苏锦却笑,“让柏炎多睡一会儿,走吧。”
柏子涧持续道,“侯爷该当还未同夫人提起过大女人的事。”
大女人缓缓转眸,眉间带着一丝挖苦和清冷。
他实在是困极。
待得白巧分开,柏子涧又道:“夫人,大女人的母亲在生大女人的时候就归天了。大爷一向长年在外交战,老侯爷过世后,大女人就送去了娘家教养,以是大女人是不在侯府的。”
眼下,苏锦俯身换下他的衣裳,重新挑了一件衣领稍高的衣裳换上,仍遮不住颈间的陈迹,只得将绾起的青丝些许放下,恰好半遮了红印,这才自屋内撩起帘栊,出了屋去。
恰逢柏子涧来了苑中。
苏锦笑眯眯摇了摇手中画扇,顿觉舒爽了很多。
他松开双唇, 她亦凝眸打量他。
柏炎大哥的女儿?
大女人是正牌的侯府蜜斯,许是因为老夫人的原因送去了外祖母家寄养,心头不免有怨气。
更勿说柏子涧了。
苏锦手中画扇缓了缓,轻声道,“柏炎刚歇下,连翻赶了夜路,正困得睁不开眼。”
耳房内,苏锦阖上门,怕声音吵醒柏炎。
“柏炎……”情至深处,她低声昏黄唤他的名字。
他呢喃道,“阿锦,乖,我睡会儿。”
混堂边,阳光透过葡萄藤的裂缝落到水面,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锦被半盖着裸.露的腰间,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在耳旁响起。
苏锦眸间滞了滞,她是听祖母提及过柏炎的大哥过世了,但祖母对柏家的事不会体味那么深,柏炎的大哥另有一个女儿……
“大女人?”苏锦手中的画扇都停了。
白巧心机小巧,柏子涧欲言又止,应是有侯府的家事。
方才声音和亲吻都是他的,只是, 她不知眼下是否在梦里……
心中好似幼时得了最敬爱的东西,微微俯身,悄悄吻上他脸颊。
但又怕屋中要人服侍,便都稍远些守在苑中。
疆场上,他经历多少存亡,才气换来这身傲骨。
柏子涧又持续,“侯府这一辈里一向就大女人一个,自幼万千宠嬖于一身,老侯爷归天后,不知是老夫人与侯爷的意义,还是大女人外祖母家中的意义,厥后大女人就去了外祖母处扶养。本是柏家的女人,一向寄人篱下,以是侯爷对大女人一向多姑息和照顾,只是大女人的脾气,就有些……”
只是起家时,眸间又微微沉了沉。
她心底微暖。
本来如此,苏锦一面听一面点头。
“大女人多大年纪了?”苏锦问。
柏子涧果然头疼,“夫人,大女人是来求侯爷给大姑爷在吏部谋个要职的。”
行至偏厅,尚在偏厅外,果然听到了内里砸茶盏的声音,“如何,现在三叔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白巧叹了叹,“蜜斯惯来畏寒,大夫说夏季里需罕用凉饮……”
两人遂接踵点头。
苏锦俄然想,他到最后似是也没喝上口水……
她早前与他靠近,她曾触到他背心处的伤口,但眼下看到,背心处那伤口之深,好似曾剜去了一块骨.肉普通,伤疤的陈迹很重。应是好久未愈留下的旧痕,很有些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