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陪着殷老太君入宫觐见云妃,在宫门候了好久,通禀的内侍迟迟未归,想来是云妃用心难堪。
“你若要还能走动,待老身换了诰命服,随我进宫去吧。”
二皇子满脸东风地为殷老太君带路,闻溪轻眨眼眸,目之所及也不过就是老太君的脚后跟到本身的脚前尖罢了,可她心中的运营却铺满这大齐皇宫。
“夫人消消气,府上的婢女和粗使婆子,这会儿都去了老侯府帮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闻溪面色如常道,“老太君,陛下既能因为几盏天灯狐疑殷府,为甚么不能因为几盏天灯狐疑有人蓄意暗害太子呢?”
“那府邸是老侯爷留下来的!是我的夫君兵马平生的嘉奖,是他留给我独一的念想!你说还就还,你一个贱婢,竟在老太君面前胡说八道些甚么!来人,还不拖下去掌嘴!”
虞清莲眸中闪过一丝绝望,此番未能如愿,却也不好违逆虞氏,只能先按兵不动,今后再找机遇。
赵舜毅收了缰绳,弓着背想找角度去看闻溪的面庞,模样孟浪鄙陋,毫无皇子应有的姿势。
见他这般,殷老太君的眸色暗了三分,用眼尾扫到闻溪时,她的脸一向垂着,未曾招摇。
老太君眉心一锁,眸中闪过一抹冷厉。
日头渐高,若不是在夏季,怕是要把人都晒化了。可殷老太君站在宫门前,腰背如松,想当年亦是叱咤风云的巾帼豪杰,现在满头银发虽已不见当年英姿,却还是可谓风骨卓然。
“你有孝在身,别到处乱走,转头再冲撞了太子殿下,回屋呆着,别给姑母添乱,我都够闹心的了!”
殷老太君张了张嘴,“行了……将镇远侯府偿还,老身明白,可为何要经云妃娘娘的手,你倒是说说看。”
“啧……”老太君哂了一声,虞氏才极不甘心肠把话咽了归去。
“是你?本来你是殷府的婢女。”
“天灯年年放,如何就本年引燃了殿宇,还恰好是东宫。这火烧得蹊跷,若奴婢大胆测度,是有人蓄意为之,且要借老侯爷祭日行一石二鸟之计,老太君会否全然不信?将军这些年与东宫走得近,陛下年龄渐高,太子殿下就算再如何韬光养晦,埋没锋芒,怕都会引得君心猜度。可陛下莫非只防着东宫吗?”
虞氏亦有诰命在身,论资排辈,也该她陪着老太君入宫,谁让她这张嘴想起甚么便说甚么,现在紧急关头,老太君凭着闻溪方才那番处变不惊,有条不紊的表示,自是更放心她跟着入宫。
闻溪正悄悄赞叹老太君,身后一阵落拓的马蹄声近前而止,“呦,这不是镇北将军府的老太君嘛,如何跑这儿来晒太阳?”
虞清莲转了眸子,悄悄拽了虞氏袖摆,表示她莫再辩白。
闻溪垂眸,屈膝恭送虞氏。
见闻溪不敢昂首理睬,二皇子才想起来面前还杵着个老太君,眼仁一转道,“得了,老太君年龄已高,不必干候着,随本宫去见母妃便是。”
虞氏抓起手边点心碟猛地往闻溪身边砸去,一声脆响后碎地四分五裂,闻溪除了紧闭了下眸子,身子并没闪躲。
虞氏扭头看向闻溪,从前次太子妃做寿时就晓得她是个心机周到的,本身现在难不成还真就小瞧了她?
“将军昨夜就已跪在光弘殿前请罪,不过是怕陛下大怒倾泻,伤及无辜百姓,更担忧殷氏满门就此招来横祸。固然东宫走水与殷家无关,可圣心难度,就怕此时再有人跑到御前煽风燃烧,现在独一能停歇此事的只要将镇远侯府偿还皇室,且要经云妃娘娘的手才好。”
赵舜毅本来不筹算理睬,却瞥见老太君身后站着的,恰是那日一眼惊鸿再见难忘的娇俏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