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殷煜珩俄然想起闻溪的那双眼,不由得心头一滞。
太子身后一众朝臣也迎了过来,作揖恭喜殷煜珩又立军功,远了望去好不热烈。
太子面露不安,自责道,“都是因为你与吾靠近,获咎了那些用心不良的奸佞……煜珩可要多加防备,你不能有事!”
他殷煜珩的女人,旁人见到了也不敢觊觎,唯有一人,他拦不住。
殷煜珩垂眸,不苟谈笑,握着酒樽的指腹泛白。
太子赵甩开长袖,笑着迎上前来,举止儒雅,格式风采皆属一流。
为粉饰心口闷痛,殷煜珩饮了一大口酒,却更似浇在了伤口之上。
没等他开口,殷煜珩就向庆帝告罪,深一脚浅一脚地退下去了。
闻溪本日被扣了顶头盔,脸上抹了锅底灰,披着沉沉的铠甲磨得肩膀疼,站在高大的沈灼身边像个没长开的萝卜头。
庆帝非常欣喜,大手一挥,封他为镇北大将军,还赐了很多赏。
太子看他走近,眼色冷了下来。
殷煜珩影象中,那双眼总闪着灵动的眸光,时隔不过一年,再见已物是人非。
“除了这些,殷将军可另有甚么想要的?固然说与孤!”
又一曲舞罢,舞姬们轻抛水袖退下,丞相江慕言起家,看模样也想跟殷煜珩敬上一杯。
万人敬佩的大齐太子,重生后的闻溪看得逼真,阿谁大要清风霁月,温文尔雅的太子,是披着仁善外套的恶魔,更是专夺人所爱的奸佞小人。
殷煜珩心领神会,忽地起家,腰肢倾斜栽楞。
到了金殿之上,殷煜珩撤除佩刀,行膜拜大礼。
几番推杯换盏下来,殷煜珩一向心不在焉,太子发觉他神情非常,便问道,“煜珩,但是乏了?”
一个酒嗝喷在江慕言脸上,逼得他掩了口鼻,退后两步。
开席后,过来敬酒的朝臣络绎不断,唯有四皇子赵寅礼只是远了望着,或是因为他本不该喝酒,咳嗽声更加的频繁,与丝竹声格格不入。
婚宴上,未免失态,他没有豪饮,装醉分开后,包下醉仙楼,将本身灌了个昏天公开。
太子拉着殷煜珩起家,便不肯放手。
她声音荏弱,面带倦意。
殷煜珩体贴抬眼,却顿时感觉不当,便在太子发觉前收回了目光。
“不可了……喝不动了,下臣不堪酒力……还请殿下恕罪……嗝~”
走过梅湘凌面前,殷煜珩抱拳见礼,“娘娘安好。”
天子赵庆面色和悦道,“好好好,殷将军快快平身!”
云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满脸的嫌弃呼之欲出,阴阳着声音道,“四皇子的病克日更加的严峻了,该好幸亏本身殿内涵养……”
率军出征南陵的前一晚,恰是太子大婚之日,殷煜珩那晚真的醉了。
“煜珩神勇,短短数月就拿下南陵,父皇已在宫中设席为你拂尘洗尘,速速随吾入宫,等不及与你痛饮一番!哈哈哈……”
殷煜珩伸谢皇恩后起家,抱拳禀报战果,字字宏亮,掷地有声,战神派头深得民气。
殷煜珩微微偏头,用余光扫到太子身边的人,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黯然,又安静地应道,“皇恩浩大,臣不敢苛求甚么,多谢陛下!”
梅湘凌走后,太子的目光掠过劈面席上的江丞相,似俄然想起甚么。
大要跟殷煜珩称兄道弟,实则拉拢操纵,一朝即位称帝,第一个死的就是殷煜珩。
殷煜珩抱拳,迷离着眼皮答道,“臣无碍,只是不堪酒力……本日陛下为下臣特设宫宴,倒是煜珩无福消受……”
一仰脖,殷煜珩干了这杯酒,杯中滋味如何,怕是酸楚苦辣都有。
殷煜珩哼了下鼻子,斜眼瞪向丞相江慕言,“都是些卖了命的杀手,没留下活口。幕后之人想要臣性命,天然不会留有把柄给臣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