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宋大人,本领还不小啊。
过了一会儿,官差出去找宋云宽,看到知府大人呆怔的模样,赶紧蹲下身问道:“大人,您如何了?”
竟然是莫秀庭!夏初岚如何也想不到,会跟这位见面。
莫秀庭原觉得对方听到本身的名字,起码该惊奇一下。可面前的女孩沉着沉着,不卑不亢,好似浑不在乎。她是莫怀琮之女,又是英国公的儿媳妇,平凡人凑趣都来不及,就连宫里的娘娘们见到她,也都亲亲热热的,还没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有劳官爷!多谢官爷!”六平一边擦汗,一边鞠躬。
宰相还在这儿呢,万一传闻他连辖下的良民富贾都庇护不力,他的宦途便堪忧了。更何况他跟夏家的干系夙来不错,不然也不会去喝夏谦的喜酒。
“是啊,一个叫六平的小厮,还在府衙内里等着呢。大人,您没事吧?神采看起来很不好。”官差担忧地说道。他在衙门里头也干了很多年,自这位宋大人走顿时任,还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宋云宽瘫坐在地上,摘下官帽,魂都去了一半。太可骇了,谈笑间就决定了一名官员的宦途存亡。
吴志远在福建路的时候就是个通窍的人,高低官员都与他交好,政绩也不错,市舶司的岁缗成年增加,为三司之首。调任户部侍郎以后,在朝中也是过得风生水起。但吴志远身上的污点实在很多,只因是顾行简汲引的,天然归到顾相那一派,没人敢动他。
宋云宽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惊得说不出话来。相爷,相爷为何要同他说这些?堂堂一名朝官的免除下狱,被宰相大人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他俄然有些悔怨,非得进临安的市舶司干甚么?嫌命太长么。
宋云宽探听到,此次是主战派的大臣想要发兵北伐,怕顾行简阻扰,用心打击他,才从吴志远动手,导致他被扳连。
顾行简点了点头,终究合上卷宗,放在手边的圆桌上,看向宋元宽,含笑道:“我没事了,宋大人去忙吧。”
夏初岚不是原主,跟莫秀庭没有那么多的爱恨纠葛,倒是感觉渣男跟正室也算是门当户对了,挺相配的。
“不忙,不忙。相爷无妨在绍兴多留几日,让下官尽尽地主之谊。彻夜下官想在泰和楼为您拂尘洗尘,请您赏光,必然要来。”宋云宽拜道。
明法科是专攻律学的人才,在本朝一度有很高的职位,乃至比明经科二甲进士落第的出身还要高。特别是宋云宽那一年的明法科,出了很多的重臣。
屋里燃着特制的合和香,是从西洋运来的。另有一股大食国蔷薇水的味道。大食蔷薇香气馨烈,数十步尤可闻到。仰赖于富强的海上贸易,现在买到这些番货并驳诘事。但不是任何人都能买得起。
宋云宽又偷偷打量了眼面前之人。年青,实在是太年青了,玉质金相,气度不凡。就算布衣加身,那股凌厉的压迫感却讳饰不住,往那边一坐,他这个正四品的大员,双腿都有点发软。
“等着。”里头传来宋云宽的声音。
顾行简的眸色冷了几分:“莫说现在我停官在家,不欲轰动绍兴府的高低官员。便是我仍在中书之位,也去不得这泰和楼。宋大人莫非不知,赴非公使酒食者,杖八十。”
他判定地叮咛身边的官差:“叫几小我跟六平去泰和楼,本官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绍兴的地界上猖獗!”
堂屋内,顾行简坐在木椅上,翻看卷宗,听到夏家时手指微顿了一下,脸上并没有透暴露非常。这卷宗记录着宋云宽在绍兴任上三年所措置的严峻案件,另有赋税,田亩,人丁的增减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