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燕侯在瞧这边,你警省着些。”
蔺荀眼神忽而变得阴沉。
谁知世事无常,阿妩与王邈婚约俄然见效。
酒过三巡,大鸿胪丞忽道:“启禀燕侯,南朝有些官员闻燕侯大喜,呈了礼来,不知燕侯欲如何措置?”
大鸿胪不由满头大汗,只能转向住蔺荀身边不远的庾清乞助,“大司农,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蔺容本觉得他会否定,借此为阿妩回嘴,谁知他干脆点头。
若非如此,他彻夜便不会列席。
“我方才说过,这些事情我自有定夺。”言外之意让她别再插手。
他对殷瑶并无半分情义,照顾她,也仅仅只是出于对亡兄的情分和阿胭的面子。
“矩儿,你这是在质疑母后?”
来宾如云,觥筹交叉,蔺荀执酒盏,薄酒已下肚数杯。
过后,蔺容问过他,当时蔺荀只回,说是他为华容翁主容色倾倒,加上喝酒过量,以是才犯下如此大过。
想起惨死的蔺久,蔺容目光渐涩,心中难受至极,“仲渊,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你比更合适做阿嫣的父亲,何况阿瑶对你……”
父亲常日不得余暇,她是家中长姊,虽只比蔺荀大五岁,但他几近是她一手带大的,他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
“弟承兄妻,此乃蛮夷之举。”
蔺容一怔,张了张口, 哑然无声。
蔺容急着要言,蔺荀点头,表示她静下心听他说完。
大鸿胪丞还立在殿中久久未退,蔺荀问道:“另有何事?”
“是。”
卢太前面上带笑,仿佛是与他话平常,只是眼底却含了几分厉色。
统统清算安妥,外头便有內侍传他们于明光殿入宴。
蔺容怔住,她不明白那刘女有何本领,当年她与她兄长那样辱他,他竟还对她这般执迷不悟,她已退步不干与他与刘女之事。
“仲渊,你若不这般,你长兄岂不是要绝户了?今后阿瑶如果再醮,那我们的阿胭又该如何办?”
刘矩抿起了唇,“并非,只是——”
外人如何评断,蔺荀并不在乎。
未料,他竟为了保护刘妩,将此事讳饰了下去。
蔺荀忍无可忍,冷声打断,“阿姊!”
“如果本日我迎娶的是旁人,阿姊让我兼祧两房,我别无话说,但唯独是她……我毫不承诺。”
阿胭是蔺久留下的独一血脉。
但此宴毕竟是卢太后打着二报酬贺燕侯新婚的灯号所设,函贴都已收回,且来的个个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年此事传出以后,她也非常震惊,乃至思疑他是否是上了别人的套,以是才会做下这般骇人之举来。
蔺荀不肯到时那些个没有眼色之的蠢物又传出甚么,阿妩为他不喜,故而不让她列席晚宴面的笨拙谈吐。
卢太后抿唇,不动声色暗自点头。
蔺容怒了,直呼他大名,“蔺荀!你是被阿谁刘妩灌了甚么迷魂汤了?现在竟连阿胭也不要了,那来日,是不是连我这个长姊都不放在眼底了?”
蔺容终究忍无可忍, 被他气笑,不忍冷道:“与她无关?却也是因她而起!”
现在看来,此事公然另有内幕。
现在他乃是手握权益,申明赫赫的一方霸主。
“阿姊!”
蔺荀执盏又饮一杯,眼风淡淡扫他一眼,“你瞧着办便可。”
她凝睇蔺荀半晌,而后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我听伯先言过娶她的利弊, 既然娶她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现在你既然将她娶了返来, 那我也便未几说甚么。今后你要如何待她,长姊也不会多问,只是唯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