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允衡也有些惊奇。
虚宿为二十八星宿中的一宿,亦可称为虚星。
她整了整衣袖,昂首朗声道:“师尊是用紫微斗数推演出来的。”
薛允衡还是寂寂无语,眼角余光却见那信封上公然标着日期乃至于时候,那一笔字既不好、亦不坏,贰心下不免又多了几分猎奇。
世人见状又是一阵感慨,这位郎君的风采,只怕便是在多数也是少有的了。
不过,这猎奇也只维系了几息,他的神情便又淡了下去。
一口气背完了全诗,秦素弥补道:“师尊说,这诗中‘福禄寿昌贯空库,印贵虚杖异刃刑’十四字,每字前需加一个‘天’字,称天福、天禄、天寿、天昌等等,皆是星名,以这十四星再加天姚、天哭、旄头、红鸾四星,合计起来,便是紫微斗数中的十八飞星了。这十八飞星多非真正存在于星曜中,然以紫微数推演之时,却常以之定局布星,故才有虚星实星一说。”
这是她苦思几晚,将宿世统统理清以后,得出的最后结论,也是身为秦家最不受宠的一介庶女,所能找到的最好捷径。
只要谨慎处置,再挂一个“世外高人”的名头,她今后所谋之事,将会轻易很多。
世人闻言皆笑出了声,只觉这小僮到了现在方有几分稚儿模样,倒是非常风趣。
“向来没传闻过,莫非是星占?”另有人问道。
终究问到这个题目了,她都等了好半天了。
这便是在问师承了,倒是问得高雅平和,并无咄咄之势。
二人隔着皂纱对视了半晌,薛允衡终是开口问道:“倒要叨教小郎一声,何谓紫微斗数?”
不得不说,士族后辈的教养果非旁人可比,即便面对的是连脸孔都隐在皂纱下的黄口小儿,薛二郎还是言辞有礼,令人如沐东风。
不愧为顶尖士族后辈,一语便问中紫微斗数中最难明的一点。不过,问过以后,薛允衡想了了想,忽地眉头一松,笑道:“莫非……这虚星曜便是‘虚宿’不成?”
秦素略略垂首,唇角有了一丝笑意。
不过,此虚星与秦素所说的虚星,却并非一回事。
薛允衡沉吟了一会,蹙眉道:“星曜于天,便如江河在野,何来‘真假星曜’一说?不知这此中的‘虚星曜’,该当何解?”
不再以“小儿”相称,而是改口为“小郎”,这此中的奥妙窜改,让秦素心中欢乐更甚。
看起来,这位薛家二郎并没有持续诘问下去的筹算。
这恰是她要的结果。
“‘未如清风松下客’,却从那边始得知?”他启唇笑问,眉间蕴了一分温润。
宿世时,直到中元二十三年,也就是十一年以后,紫微斗数方从唐国传入陈国,中元帝对之大为盛赞,乃至还一度沉迷此中,秦素在宫中待了五年,自但是然也就略知一二了。
秦素觉得,紫微斗数的奥秘冷门、知之者寡,正合适对法术一窍不通的她。以之装点门楣,既能以最快的速率成名,又可免被人瞧出马脚。
他曾在一本前朝孤本上见过这个名字,只是,此术应当早就失传了。
她一面转着动机,一面不着陈迹地看了薛允衡一眼。
薛允衡亦正在看她。
薛允衡终究开端当真起来了,这就表白,最艰巨的那一步,她已然迈过。
而她所用之法术,便是紫微斗数。
以法术为名,化用宿世影象,为她本身、也为秦家,找几座最大的背景。
他掠开视野,望着远处模糊可见的连云山,闲闲地拂了拂袍袖。那镶着织斑斓回字暗纹宽边的袖摆,在半空里划出了一个萧洒的弧度。
秦素便背着两手,点头晃脑隧道:“紫微斗数列众星,虚真假实各清楚,南北双斗紫微垣,别有飞动十八星。福禄寿昌贯空库,印贵虚杖异刃刑,再有天姚与天哭,旄头红鸾耀汉清。”(注:本诗为作者诬捏,请勿考据。另十八飞星确切为紫微斗数排命时的首要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