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她宿世的“奸夫”,现在已经断了气。
“她卷了我最值钱的几样金饰走了。”秦素语声恚怒,双眉耸峙。
秦素早早便上了榻,角院与耳房的灯火也逐次地熄了。还未至戌正,整间院子便在黑暗中垂垂温馨了下来,堕入了甜睡。
秦家的菜窖亦修得极大,门后是七级向下的台阶,菜窖的四角放着石灰,用以去除潮气,另一头还挖了通风的气孔,人在里头也不会憋闷。
时候一点一点地畴昔,日影西斜,在白墙上映出浅淡的几撇云影,那光影层层缕缕,渡进窗中,又换作了淡淡的青。
阿妥伉俪两个却也并未几问,只冷静地做动手里的活计。
阿豆的身契并不在秦素手上,而是在她的嫡母林氏手里,就算是成了逃奴,也应当给秦府的管家太太报个信才是正理。
秦素直起腰来,极其不雅地伸了个懒腰。
她翻身下了床,借着淡淡的月光穿上衣物,也未秉烛,摸黑出了房门,来到了位于角院中间的菜窖。
益州人喜食泡菜,几近家家都建有腌制泡菜的菜窖,且越是瘠薄之地,那菜窖便建得越大。想那泡菜久搁也不会坏,且地窖亦有储物服从,贫民家自是多有建的。
“女郎,可要往府里报一声?”福叔便问。
她回身来到那团人影处,蹲下了身子,细心地照了照那具僵卧的尸身。
秦素想了想,点头道:“先不急。明日你先去报官,再去寻庄头说知此事。”停了一停,又拿了一块碎银递给福叔:“城署中怕是要用些钱,你看可够了?”
那人影一动不动,像是睡得熟了,但是又听不见呼吸声。
秦素持烛前行了两步,肯定那砖瓦无人动过,微微松了口气。
四枚官印皆已刻就,这一个下午的时候没白废。
晚食之前,秦素终究开了门,她肃容唤过了福叔,叮咛他明日一早去城署报阿豆逃奴。
秦素沉吟了一会,便招手唤了福叔近前,另递给他一块碎银,并低声交代了他几句话。
手中的烛火忽地晃了晃,也不知是不是气孔里传来的风吹的,秦素的脸被烛光映着,阴晴不定。
看看匣中尚余的细纹与大纹竖棱纹纸各一,秦素想了想,便将它们也全裁了出来。这两种规格的纸别离对应着分歧的官阶,只要染成黄柏纸,便是陈国官方所用的公文纸了。
秦素屏住呼吸,停顿了半晌。
她缓缓垂下了眼眸。
石阶尽处搁着一只小铜烛台,幽幽火光遣散了暗中,模糊可见中间倒卧着的一团人影。
由始至终,对秦素手上多出来的银,他连个表示迷惑的神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