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她,亦不再是秦府寒微的小小庶女,而是十三年后统冠六宫、名噪三国的绝代妖妃,于大殿深处挥袖纵横、傲视众生。
太夫人不由愕但是视,高老夫人与钟氏更是满面震惊,完整没弄明白秦素这番行动的企图。
秦素慎重地全了这一礼,方垂袖而立,肃容道:“叔祖母与叔母果不负颍川秦氏盛名,六娘深感爱护,这才以士子礼表示敬意。”
秦素远远地看着她。
“君姑莫要夸他了。”钟氏自但是然地接了口,语气谦逊到了十二分,“二郎毕竟还幼年,总有不周之处,还需长辈多多指导。”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再度看向秦彦昭,眸中隐了一丝极淡的绝望。
座中的一干小辈们已是听得呆住了,便连一贯冷酷的吴老夫人,此时亦有些微动容。统统人尽皆屏息,无数视野齐齐拢在这位六娘的身上。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话声铿锵如刃,虽只寥寥数语,那语中气势却如利箭破空、苍鹰长啸,又若大风起兮、金戈铁马。
他不天然地转开视野,胡乱地点头道:“唔,我晓得了,六mm也要保重。”
她不动声色地转过视野,看向了坐鄙人首的钟氏。
秦素昂然立于堂前,腰背挺得笔挺。
此言一出,满场又是静无人声。
秦彦昭必定是逾制了,而他逾制的本源,说不得便是拜这两位夫人所赐。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似是有些伤感,可很快地,她便又抬头看着太夫人,眸中垂垂生出了光彩:“但是,我现在晓得了,太祖母,是我妄自陋劣,是我太小瞧了秦氏。秦氏纵是满门妇孺、居住青州,那根士子的骨头却始终直着,向来没有曲过。在我秦家,大家皆以贤人教诲为尊、以先贤德行为重,我秦氏,乃是当之无愧的/士族。”
这两位夫人就没想过,秦彦昭身为秦氏一族将来的但愿,修德远胜于修文。如果品性被人诟病,他便有再大的学问,亦是徒然。
秦彦昭神情中较着的躲闪与回避,令始终淡然视之的太夫人的面色,有了一丝极微的窜改。
林氏伸开的口立即闭紧,面色阴晴不定;即便是寒气森然的高老夫人,此时也不好再以冷眼相对,只得僵着一张脸看向秦素。
西院的两位夫人,实在胡涂。
钟氏的面色一如平常,只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像是坐得有些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