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事来得极其俄然,而自广陵至江阳,这一起也并不算太远,最多再过4、五日,陈国边疆失守的动静便会传过来,到得当时……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秦素,眸中有着极浓的不解与疑问,游移了好一会,终是结结巴巴地问道:“女……女郎为何这么说?女郎为何……为何会留在上京?又为何会搬场?为何女郎会晓得……”她越说声音便越小,而面上的疑问却越来越深。
高大的院墙与重重绿影,圈出了一小片碧蓝的天空,干净若最纯粹的水晶,没有一丝云絮。
见她神情垂垂慎重,秦素便又是一笑,欣喜她道:“你也勿要难过,今后如不足暇,我带你去多数,那边风景繁华,必是比上京还要好的。”
秦素闻言向她笑了笑,退后一步,铺平局掌伸出了亭外。
此行得去上京、得入白云观,她最该感激的,是赵国那位野心勃勃的君主。
她的神态与语气甚为切切,令阿栗蓦地有了种重担在肩之感,内心的那一丝委曲,便也随之消逝。
秦素便又招手唤她近前,低语道:“我另有个口信要请他代转周妪,你也一并奉告他罢……”
现在,它便在千里以外,在这同一片广宽的长空之下,犹如许久未见的故交,遥遥地凝睇着她。
说到底,她也不是纯粹的心软,而是为了此后做筹算,留下阿栗一命,总好过叫她去送命。
原应死于大火的伉俪二人,竟然好好地在上京活着,如果被阿栗见到这般景象,说不得便会引来不需求的费事。别的,秦素的那只旧衣箱,也的确需求寻个稳妥之人看着,那箱中所藏之物,于她而言也确切非常首要。
阿栗惊奇极了。
阿栗闻言,诧然地睁大了眼睛。
白云观。
这类奇特且冲突的自问,在秦素心中转了一圈,复又被她抛了去。
秦素的视野,遥遥地望向那花瓣消逝的方向,又顺着那一脉清溪,垂垂地将眸光抛远,凝去了远处。
阿栗不语,大眼中的迷惑几近溢出面庞。
“你是想问,我怎会晓得这以后半年乃至一年的事,是么?”秦素抬起眼睛看她,启唇一笑。
“我便是晓得这很多事,不管你信或不信,只照我说的去做。”她的语声几近是轻柔的,却不知为何,反倒比疾言厉色还要多了几分冷肃。
她不明白,她莫非真的另有那么一些些的情面在?抑或是,她是真的要留个能用的人在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