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面前风景,与他们在黄柏陂半夜偷入人家、恐吓那家粘地盘仆人的景象,实在没有半分相像。
偶然想想,何鹰真替那家地主不幸。
何鹰如闻纶音,鼻音颇重地应了声“是”,将巾子收进袖里,便排闼跨进了书房。
此次徐州所辖之广陵郡有失,吕时行这个太子的母舅、本地职位最大的将军,自是要接受圣上的肝火。(未完待续。)
薛二郎平素不动丝竹,他书房里最常见的声音只要几种:一种是他和小厮辩论的声音,一种拨算筹的声音,另有一种就是边辩论边拨算筹的声音,另有么……仿佛没了。
取出块看不出色彩的巾子来,何鹰一面用力地擤鼻子,一面便哀怨地往书房那边丢了个眼神儿。
幸亏此时的薛允衡看上去表情还不错。他将最后一笔账目核完,便悄悄阖起了账薄子,玉算筹也全数拣进盒中,方将身子今后靠了靠,如有憾焉地叹了口气:“黄柏陂这趟还是亏了一点,得想体例补上。”
这位吕氏时珠,便是中元帝的第一任皇后,其膝下共育有两位皇子,现在的太子便是吕皇后所出的嫡次子,在中元帝的几个儿子里排行第五。而吕皇后所出的宗子,却在长到十余岁时,因生天花而病逝了。
何鹰回身关上门,心中又有些哀怨起来。
“出去吧。”房中俄然传来一声叮咛,语声清悦动听,似是乱世佳公子、人间琢玉郎,只听这声音,便可想见这说话之人的俊美超脱、风骨出尘。
薛允衡端坐于案前,正用心致志地拿了一把玉算筹,一笔一笔地查对着账簿。
他拿巾子捂住了鼻子,张着嘴喘了会儿气。
何鹰正了正神采,躬身道:“回禀侍郎,郡公说,本日圣上告急召见诸公并大将军议战事,殿上痛斥吕将军无能。大皇子与二皇子讨情,圣上这才消了气,只下了一道怒斥的旨意,又赏了吕氏一盘金。最后圣上道,吕将军若能重夺失地,便无需请罪了。”
何鹰将视野自石阶上收回来,盯着本身的脚面儿。
亏的是心吧?
“罢了。”薛允衡挥了挥袖子,似是挥去了满心的遗憾,转向何鹰问:“父亲那边有何动静?”
薛允衡神采淡然地听着,狭长的眼眸落在书案上,似是在打量案上的那架玄漆檀木笔格。
何鹰束手而立,面无神采。
立在廊劣等待的何鹰,脑海中莫名地冒出了这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