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赞国的天子这就亲身指定了他的第十八个女儿――明宁公主,去完成这个名誉的任务。
对此,在龙床上咳个没停的老天子只白眼一翻,冷哼数声。
南蜀边疆迩来不大承平。
就是!要不是考虑到半路上能够找机遇开溜,她打死也不会承诺父皇,来当这劳什子的和亲公主的!
不惑之年的东赞帝是一个喜好温馨的美女人,他二话不说,这便遣退了身边的几个嫔妃,而后告急召来了他的亲信大臣们,命他们敏捷寻出对策,处理这桩可大可小的破事儿。
长这么大了,头一回叫右脚绊了左脚,恼羞成怒的明宁公主不干了。
“公主,公主你谨慎着点儿啊……”一旁的丫环――绯雪见状,赶快抚着自家主子的背脊,替她顺气。
但非论如何,事情是定下了。谍报一起从南蜀的皇城传到东赞的南边小镇上,端着茶盏的肖涵玉一口水喷了出来。
正所谓“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当朝太子将纳东赞国公主为侧妃的消息,这就在皇城表里传了开来。
罢了罢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吧,别给上头添费事就成。
“咳咳……你说……你说,蜀国的太子要娶我当侧妃?”肖涵玉顾不得洒了一手的茶水,含着咳出的眼泪,难以置信地看向身侧的侍女。
绯雪越说越小声,肖涵玉则是越听越把眸子子瞪得大大的。
孰料,一臣子话音刚落,摸着胡子浅笑的赞帝就面色一改:不对啊,南边的阿谁,传闻已经病得连爬都爬不起来了,你给他送俩美人,这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刺激他吗?
这个蓝莫知,是嫌她还不敷不利吗?!
动静传到蜀国,才赶返来没几天并已动手措置此事的太子――厉无刃,就突地眉角一跳。
怒极之下,南蜀国的百姓们废话不说,直接就抡起锄头和铁锤,与一丘之隔的异国人打作一团。恰好这边关地区鲜人问津,官差们对于“乱民惹事”多是睁只眼、闭只眼,唯有在差点出了性命的时候,才会把肇事者抓起来经验一顿。但是,他们即便要抓,也只能抓本国的人,又不好随随便便把手伸到人家的地盘。
厉无刃又将朝中年青有为的臣子们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发明这些男人不是心有所属就是毕生不娶,不是伉俪情深就是家有悍妻,然后,他就禁不住感觉,本身如何就撞上了这么一个叫人有磨难言的班子?
东赞的天子半辈子庸庸碌碌,所求之事,不过是美人相伴、歌舞升平,幸亏他虽脆弱无能,但到底还是个讲事理的人,传闻此番闹剧是他们家的子民先行挑起的,心知那群刁民赋性的赞帝也是一阵心虚。
这一下,在边陲当官的那些个小吏都急了,不敢再瞒,也不敢再拖,这就屁滚尿流地将此事上报于朝廷。两国的天子本来还一个缠绵病榻、一个纸醉金迷,惊闻此讯,前者急得忙不迭将自个儿用心外放的太子招了返来,后者惊得一不留意从嫔妃的怀里滚到了冰冷的地上。
亲信们赶快又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有了!咱东赞国啥都缺,就是不缺公主。皇上您雨露均沾,恩泽无量,早就令各位娘娘为我皇室诞下二十多位皇子、皇女,不如我们就趁此良机,化兵戈为财宝,变祸事为丧事,将一名姿容得体的公主送去南蜀和亲,修两国永久之好。
作了一个决然决然的决定,肖涵玉却没法未卜先知,统统的策画在那位年青的蓝将军面前,都是无用的纸老虎。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病重不起的这三年来,他虽对那些老臣们以礼相待,却因政见分歧而渐渐架空了他们的一部分权力,将之移交到一群年青人的手上。对此,老天子几次在病床上怒斥他,却终归是故意有力,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铸成了他自个儿的长城。厉无刃一向觉得,这于他而言是件功德,却千万未曾猜想,有朝一日,这功德也能变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