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义不成信,那么,只能看利弊了。
总之,你是天子你老迈,你高兴就好。
正要跨过门槛时,李世民俄然叫住了他,缓缓隧道:“朕任你为尚书省都事已两月之久,朕听房相说,你至今仍未上任?子正,懒也不能懒得过分度啊。”
“这个李素,比拟之前的浮滑坦白,现在仿佛变得油滑了,此非朕所愿也,此子比来为何变成了如许?”
“关于齐王的事……”
李素无话可说,但李世民明显另有一肚子话。
李素低头道:“臣觉得,还是油滑一点的好,油滑……起码不肇事,不必蹲大理寺。”
李世民皱了皱眉:“是你的功绩,当仁不让领受便是,朕看得出,西州这三年里,你的性子打磨了很多,但你毕竟还是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为何朕在你身上只见老气,而不见年青人该有的锋芒?跟谁学的这般油滑油滑了?”
但是大义这类事是有疆界的,它的疆界便是版图,在西域诸国的眼里,侯君集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屠夫,但是在大唐臣民眼里。何尝不是扬我国威,开疆辟土的功臣?
“陛下恕罪,臣痴顽,无谏可进。”李素低声道。
“西州三年,子正公然成才了,好,你且退下吧。”
这下李世民不由有些无趣乃至羞恼了,朕乌央乌央说了半天。你总该表示点甚么呀,当了这么久的官。全当到狗肚子里去了?
“子正为何不发一语,莫非不认同朕的这番话么?”李世民眯起了眼睛。
“朕接到军报,侯君集所部截留大半,驻于安西都护府,余者由侯君集统领,半年前横穿大漠,再过几日便可回到长安城了……”
他已明白,李世民已有了决定,问他,只不过是例行的情势。
明显李素的马屁过分清爽脱俗,并且太贫乏诚意,李世民也感觉无趣了,因而忿忿瞪了他一眼,判定结束了这个令他不爽的话题。
李素沉默很久,叹了口气。
很久,李世民俄然面朝空荡荡的大殿道:“常涂……”
常涂面无神采,却向前走了两步,轻声道:“回陛下,泾阳县侯比来言行甚少,李家中秋办过一次游园会后,便再无行动,泾阳县侯亦无言行……只不过,老奴的部下探听到了一件事,与泾阳县侯有关。”
大义上来讲,侯君集被砍头都不冤,大唐王师兵临城下。高昌灭国期近,城内王室臣子开门归降,无法却又明智,这是保命之道,任何人做出这个决定都无可厚非,只是他们看错了大唐主帅的品德,城门翻开,迎来的不是安抚和囚禁,而是雪亮的钢刀。
李世民说着俄然顿住,神情暴露踌躇迟疑之色,很久,长长一叹,喃喃道:“对侯君集,朕该如何措置?是赏是罚?赏,寒了西域诸国的心,方才臣服的西域诸国不免心抱恨恚,西域又会动乱不安,毕竟……那是屠城,归降以后的屠城啊!自古杀降不吉,杀降尽丧民气……罚,又寒了将士们的心,明显是开疆辟土的大功,班师回朝却要受罚,将来朕若再发王师伐不臣,谁再肯为朕卖力?再说,侯君集亦是当年的从龙旧臣,是朕多年袍泽手足,朕若罚他,其他的将军们如何看朕?朕当时该如何自处?”
大唐占据了一个处所,就要破钞时候渐渐消化,异化,这不是单靠刀与剑能办到的事,要真正的令它归心,令它融会成大唐的一部分,要走的路还很冗长,这个时候更首要的是对占据地区的政治交际,以及恰当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