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子交完钱,梁先生唱道:“收银元三块——孔先生散座——新来的这位爷初级雅座——”
“啊,看到了。”钱串子点下头,“能不错!”
“啥清闲馆?没传闻过。”
王孀妇扑拉扑拉手,颤颤抖抖把大洋收起来:“大兄弟,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钱串子和孔大烟儿两小我,边走边唠,很快就来到了春华胡同,沿着胡同往里走了一股喽,就见道北有个气度的门脸,青砖青瓦,古朴高雅,门上方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清闲馆”三个仙风超脱的大字。
孔大烟儿抓过钱,数也没数,就放进怀里,然后,发明钱串子看他,他因而笑笑:“钱兄弟,走道儿时忘了跟你说,丁掌柜有个端方,谁领来一个新客人,就赐给二十大钱儿,你也能够先容客人到‘清闲馆’来!”
“唉,”王孀妇感喟一声,眼圈红了,“我现在人老珠黄,举目无亲,一个镚子儿没有,这个年仿佛都过不去了。”
“雇个扒犁,拉一下返来,能烧到开春!”
“守着这大山还没柴火?”
这一下,差点儿把孔大烟儿惊得背过气去!暗想,几日不见,这小子是剜棺掘墓了,还是开造钱厂了,咋就俄然间发了横财?
“啊!”哑巴猴子接过钱搭子。
因为,彩子和工藤在他家住了一宿,他只惦心彩子身上的那一点儿东西了,竟然把这么首要的事情忘了问了,而那二人分开时,也没给他留下一个地点,以是,现在他也不知去那里找了。
“一块儿走吧,”孔大烟儿说,“‘清闲馆’你去过没有?”
他昂首一看,说话的是一个骨瘦如柴、齁喽气喘、鼻涕拉瞎的人,也像他一样,俩手插袖,抱着个膀。
钱串子说:“孔大哥,这是很普通的事儿,你不必多心。”
钱串子已摘下帽子,在屋地上转着磨磨跺着脚,摈除一起的酷寒,让冻木的脚缓过来,他见王孀妇出去,便说道:“咋整的,屋里跟冰窖似的。”
在伴计手边儿,有一个木板柜台,柜台里坐着一名獐头鼠目、八字胡、扣着青色小帽、戴着水晶石眼镜的人,此姓梁,是账房先生,人称梁先生。
钱串子从钱搭子里取出一把大洋揣进兜里,然后把钱搭子递给哑巴猴子:“看好钱,看丢了,我就削死你!”
他原想请孔大烟儿吸两个大烟泡,叫桌酒菜,再叫两个便条,给他一个享用,但是,看到这东西跟他玩心眼儿,他就窜改了主张,暗道,现在我钱老三,但是今非昔比了,小瞧我,真瞎了你他娘儿的癞蛤蟆眼!
“出去别啥都咧咧!”钱串子叮咛一句。
“那我走了。”
孔大烟儿说:“你嘎哈去呀?”
“清闲馆”开业以来,孔大烟儿就是这里的常客,每次都是一个烟泡,梁先生很清楚,说道:“那就是一名一个了!”
孔大烟儿说:“老端方,散座,散座。”
孔大烟儿用手一指:“看看,就是这儿。”
“柴火都在山上长着,谁去给我弄来。”
梁先生说:“几个烟泡?”
王孀妇出门后,钱串子叫道:“猴子!”
“我晓得,不消你叨叨!”
哑巴猴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一根柴火棍儿,这时恰好进屋,便看着钱串子:“啊?”
“不给你,还是给鬼的!”
“你呢?”
钱串子说:“你和猴子吃吧。”
“快去吧,罗嗦!”
二人进了门,一个伴计正站在门旁,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二位爷,欢迎赏光!”然背工指柜台,道了一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