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皓珙顿时变脸,着恼道:“别提阿谁娘们,想想我就糟心。”
男人进了农田便当即上马,牵马慢行,路上所遇做农夫打扮的兵士皆肃立施礼,他向西行了几里便瞥见一人头戴斗笠,身穿灰蓝半臂,腰间缠着麻绳,手舞镰刀,正蹲在地里除草。他只凭背影便认出弟弟,镇静地冲他叫道:“佳珩。”
施皓珙揪着田垄上的小草芽,竭诚地说道:“实在这也是父亲的意义。我施氏人丁薄弱,朝中有没有家属人脉,族单势弱,只怕难以悠长、后继无人。再者疆场凶恶难测,万一我有个不测,另有你替施家通报香火,我也能放心。”
施皓珙嘿嘿笑道:“纪先生说你脾胃娇气,还是弄洁净点好。我记得你小时候白胖的跟个雪人似得,这几年可晒黑了。”
施皓珙见他有些沉闷,笑嘻嘻地逗他道:“我另有一件宝贝给你呢。”说着他从怀里又取出一件东西谨慎翼翼地放在他掌心。
施佳珩被他堵得语塞,感喟道:“哎,只是你们这般闹下去,恐怕爹娘想抱孙子的欲望就要落空了。”
他乍一件那东西,便会心一笑,躺在他掌中的一条棉布缝制的小白龙,技术甚是粗糙,边封裁剪的歪歪扭扭,另有彩色丝线垂在外头,龙的模样也甚是丑恶,一看便不是母亲精美的技艺,定然是出自mm施蓝茵稚嫩的双手。东西固然粗陋可情意却令他倍感幸运,他爱不释手地几次瞧着,心中非常打动。
当年拓跋最盛之时曾结合云中府东西边疆的十一个外族构成联军攻打天盛军,欲朋分云中府,乃至另有侵犯黄河要地的野心。当时的天盛军统领楚忠濂在占有上风的环境下竟然连连判定失误,贻误军机,最后中了联军的埋伏,大败死亡。东北边疆军情垂危,圣上无法之下只得告急调来驻扎在西北边疆的施烈援助。施烈不负圣望,大胜外族联军,自此便镇守在云中府,当了督都。联军败后,溃裂四散,拓跋低沉了数年,近年来竟又有卷土重来之势。
施皓珙勾着他的肩膀,指着他手里的东西笑道:“陆伯跟我说,这但是蓝茵当宝贝似得偷偷塞给他的,让他必然要带给你,说能保安然。小孩子家固然风趣,可心是真好,这么点小就跟母亲学做针线,说是将来也要给哥哥们做衣纳鞋。也不枉你疼她,她惦记你比我还短长呢,也没想着给带点好玩意儿来,倒是快把我忘了。”
施皓珙当即破口痛骂,施佳珩却感觉如此频繁地偷袭怕已不是纯真的掳劫财物,挑衅汉军这般简朴了。
施皓珙翘须嗔目道:“这原就是她的本分,就如我们裹尸报都城是应做之事,做好便罢,如果有失,朝廷还能谢我们不成。”
他故作低头叹了口气。施佳珩锤了他一拳,打趣道:“mm巧手惠心,今后定是位贤德淑媛。再者,你有嫂子惦记你,还不准mm多惦记取我一点。”
两派争斗不休却耗损了拓跋内部气力,固然拓跋珪更加赏识拓跋护,但他过于凌厉的锋芒却招致了父亲的顾忌,旧贵族们阵容浩大的问责之声终令他逐步低沉,他又没有崇高的母族和强势的外戚帮衬只得冷静地退到哥哥拓跋辉的身后,放弃一腔雄图伟业。
施佳珩肩膀一缩,点头笑道:“我还小呢。”
施佳珩用脚扫了扫土也挨着他坐下,他现在已有十六岁,边关的风沙将他从一块璞玉打磨成一柄寒剑,他脱去了清贵公子的玉润,显得更加英姿轩举,神秀锋颖、因他文武兼备,更添雅g概,仪容韶健。而他的哥哥施皓珙比他年长几岁,也是雄爽英发,跤捷旷荡。两人自小一处长大,当年施烈离乡当兵,后又远赴长安,施皓珙便担起护家重担,对施佳珩如兄如父,他们二人虽非一母所生,但却从未生过冲突,真是兄弟手足,血浓于水。后因施烈北上参军,又逢战乱饥荒,施皓珙为护持母、弟失学,至今仍为施烈的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