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贵妃双颊赤红,胸口缓慢地起伏,肝火滚滚地诘责道:“你这是做甚么?这个贱人还留她何为?”
“回殿下的话。”将领正色道,“东宫的将领方才已全数领受禁军,现下已命令封闭宫门,只要东西还在这宫中,我们就是把宫里反过来,也必然会将东西找到。”
“是吗?”李锦昂首,软软地靠在椅背上,随便的坐着,无礼地斜视着她,阴气森森地笑道:“那恰好,我请母亲认几小我,你看可识地他们的身份?”
顾贵妃听出了一丝他话中的敌意,怔忪半晌,干笑了一声道:“当然是病重不治而亡。”
李锦并不睬睬,撩衣坐下,涓滴不顾太子仪表,捻起盘中生果,一边细嚼,一边幽幽地问道:“本日我来如何没见小全子那几个主子?”
“他们已向父皇亲口招认。你可知父皇闻说你的荒淫之事。当即气地昏死畴昔,醒来后便急诏中书令草拟圣旨,要将你赐死,将我废黜。若非我及时得知动静,先动手为强,我的千秋大业就要毁于你一个不知廉耻的妇人之手了。”李锦怒不成遏地斥责道。
“我也是被他们欺瞒的。”顾贵妃仓猝辩白。
“开口!”李锦怒喝道,双目放出凶光。顾贵妃被他吼得身子一抖,以手支桌,方才稳住不倒。
她见了贵妃不慌稳定,见了地上尸身不惊不怕,仍旧不卑不亢、神态自如地下跪施礼。
李锦却俄然重重地说道:“他是被我用被子捂死的。”
他一声令下,侍卫将四个死尸拖到她的面前,她吓得惊声尖叫,忙命他们抬下去。
台阶上身着盔甲的侍卫单膝跪下施礼。李锦背着远眺着宫殿飞檐上逐步生起的月华。不久,一名身着禁军统领铠甲的将军快步登下台阶,抱拳跪于他身前。
李锦傲视着发怒的母亲,挑衅和背叛的目光像刀普通赤裸裸的朝她射去。他一抖衣袖,高喝道:“把寿阳宫内宫人全都关押起来。”
李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让过她伸过来的手,沉声问答:“母亲如何晓得父皇已经晏驾?”
顾贵妃有些吃惊地望着她,正想允准她所请。李锦却以叮咛道:“来人,请谢昭容下去,好生服侍,不得怠慢。”他转而又一脸和色地安抚她道,“昭容快莫作此念,想来陛下若知,定然也不会同意。还请昭容保重身材,莫要过于哀伤。”
顾贵妃神采一变,低声喝道:“皇儿不得猖獗胡言!”说着她环顾四周宫人,宫人们均骇地垂首颤栗。
顾贵妃眉毛一扬,怒道:“好大的胆量,本宫要见她,她还敢不来,你们这群废料,不会将她从床上拉下来见我?”
她已弄死了两个,现在被杖责的已是第三个。目睹得血肉横飞的场面连几个杖责的内侍都有些手抖。顾贵妃却瞧得哈哈大笑,一个劲地大声道:“给我打,用力打,再用力些。”
“仙梵殿里的宫人全都要周到关押,不得泄漏半点风声。”
“母亲?”李锦一脸讽刺之色,“儿臣早就想就教您,好歹顾氏也是诗书传家,与你一母同胞的四姨是当世闻名的大才女,四岁便会作诗,七岁便会写文。二姨母也紧守妇德,蔺候归天后,一向守寡十七年未曾再醮。可你如何就生地如此淫荡。当年父亲争帝,你我与父亲失散,你为了保命,跟阿谁裨将做的轻易之事,你忘了我可没忘!”
谢流红病体恹恹,虽有气有力,却不容置喙地决然道:“那不过是宫中小人妄加测度,我与陛下以诗文相会,虽是伉俪更是知己。旁人怎能晓得我与陛下诗文互答的畅怀,琴瑟和鸣的相知。便以此恶语污言欺侮我与陛下的交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