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垂在头上的黑纱,他抬眼俯视全楼,发散的目光最后聚焦在观景楼的匾额上。他沉默冥思了一瞬,抬脚踏进了气度的大门。
她锦帕半掩,侧脸回眸,一双眼睛从高向低斜斜的看过来,眉梢娇媚上翘,眼角闪着幽幽的光,如同黑夜里一双碧幽幽的猫眼睛。她似笑非笑地抬起左臂斜插过胸前,用手遮住本身的右脸,拉动苗条的身子显得婀娜多姿,风卷着她的裙角鼓励起来,紫色的长裙上翻滚着大片大片的玄色曼陀罗花,妖艳而诡异。
灰衣公子漂亮而笑:“侯爷爵位尊荣,架子大点也是应当的。”
他的右臂还搭着一人,他伸长身子这才将另一人的面貌看清,他身着蓝衣,年纪似比红衣公子要年长几岁,肤色略深,眉眼之间甚是深沉,面庞刚健冷峻,润色地非常肃整,姿貌嶷然若险峰,但却模糊透出几分乖戾之气。
他们说话间,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只不过此次倒是从少年身后的楼梯高低来一人,少年闻声忙今后退,他蹲在黑暗里,不详确如掉针之声还是被他发觉,他正欲侧身检察,劈面的紫衣才子俄然将手帕从面上移除,向他摆了摆,而后娇声唤了他一句。
绯衣公子嘻嘻一笑,接住她砸来的布团,嬉皮笑容地吟了两句扯谈逗笑的歪诗,将她哄得如八月花开,乐不成支。
那是一名紫衣才子。
二楼已满,小二带他来到三楼,看了两间以后,他不置可否,小二猜他囊中羞怯,便催促她从速下楼,若不是可巧他尿急,恐怕就要脱手推他了。
他听话地让前程来,几人谨慎地抬着一只精美的木匣上了劈面的楼梯,小二跟在前面一见他,惊奇地将他拉到一边,责问:“你如何还没走,刚才有没有惊着那几位高朋?”
掌柜的听出他一口隧道的长安口音,不是内里来的乡间人,略微收敛了点,点点头,朝靠在柱子边歇息的小二摆手。
见他不解,他又絮絮道:“穿蓝衣的公子是顾辰顾大人的宗子顾朝珉。顾氏你该晓得,洛阳最具盛名的朱门。贵妃娘娘是他的亲姑姑,太子殿下是他的亲表哥。而这位顾将军可不是只靠着祖上荫封的绣花枕头,人家是一身好工夫,中过武状元,现在在东宫统兵。并且还拜入了丞相门下,将来可了不得。”
少年客气与他筹议道:“可否答应我上楼上瞧瞧,瞧得中意了再付定金。”
小二哼道:“一听这姓就晓得不是亲生的,是义女呢。上官蜜斯的爹是丞相的老友,英年早逝留了个女儿,丞相觉她幼年失父,就把她接到身边养着,比亲女还亲呢。”他乍然故作奥秘的抬高声音道,“有人说她是丞相的私生女,另有人说她”
他不怀美意的嘿嘿一笑,话只说了一半,少年已明其意,讨厌地摆摆手道:“不成能,丞相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家中妻妾甚少,如何能够有此事?”
小二捂着肚子镇静下楼,他站在空旷的走廊里,自发无趣,正筹办分开,劈面的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她循声转头,却瞥见四五个酒保非常恭敬地迎着一人上楼,不过一瞬,他便那上来的女子冷傲了。
“当然是为了喝酒听曲消遣呗。”小二的恋慕神采旋即变成了妒忌的鄙夷,“长安城的第一名妓的曲子也只要他们才听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