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出一部分朝着集珍斋跑去,林一川扯住穆澜的胳膊敏捷地挤了出来:“你觉得我蠢得败家?一两银子起售,又不是都只卖一两银子。先把人调开再说,还能给集珍斋拉点买卖。”
“好一个许家玉郎!人如其名。”穆澜脱口赞道。
林一川对劲洋洋地说道:“他又不能将许三请出来对证,怕甚么?走吧。”
“三公子没插手科举罢了。若他去了,甚么直隶解元,定会因玉郎之才惭愧得再不敢提笔!”
两拨人顿时交头接耳,批评起来。
他戴了顶出锋的雪貂皮帽。帽子正中镶了颗龙眼大的金色珍珠。淡淡珠光映出张清癯漂亮的脸。恰是端五那天穆澜不谨慎撞到了绿衫公子。
穆澜想都没想随口答道:“你就是块金子。”
“在你眼里,本公子是甚么样的玉?”林一川见她如此推许许三,模糊有些不平气。
春来得了叮咛正要去办。乐声俄然停了。
明天扛上的这两拨人,一拨是以太后亲外甥,天子表弟,礼部尚书承恩公之子许玉堂为首的都城贵公子。另一拨是直隶解元谭弈为首,前来插手春闱的举子们。
“至公子短长!你这么败家你爹晓得吗?”穆澜没想到林一川仍然是用钱砸开道,一时候哭笑不得。
绿音阁是琉璃厂中一家运营乐器的店铺。专销前朝名琴,名流所用笛萧,当朝名师亲制琴筝二胡笛箫等。客人非富即贵。
正挠头想诗的才子们骇怪地望向配房。
正中一道镂空月洞门通向后院。庭园占地极广。遍植梅兰竹菊。临池照影。风景怡人。
穆澜还没想好,林一川已拉着她上了台阶。
接过暖壶抱着,他冷静地想着沈月琴曲中的心机,突地说道:“许三郎是太后的心头肉。谭弈是谭公公的宝贝义子。这一回赌得大了,谁胜谁负都难以结束。莫比及曲终,承诺替沈月女人赎身。让她把局搅和了。”
穆澜寻了个围观者探听,这才晓得。配房里是花魁沈月在操琴。琴曲结束,两拨人就以乐赋诗分个凹凸胜负。
“奸商!”穆澜笑骂了声,跟着他挤到了绿音阁门口。
林一川不屑之极:“大男人被一群小女子评头论足,有甚么值得夸耀的。不过……我倒是感觉他二位必定比不上穆公子。论才调,你是江南鬼才杜之仙的关门弟子,不会比他俩差吧?论面貌嘛,穆公子刚柔并济,精美如画,我感觉他俩必定比不上你。”
进了后院,只见水池边草地上两拨人不惧北风对峙着。四周还站了很多围观者。就穿着看,两人一眼就认出了当中的许玉堂与谭弈。
琴曲来源有个故事。传闻山中打柴的人平生辛苦,暮年仍茕茕单独一人。看到草丛中雉鸟成双飞过,更加感觉本身孤傲苦楚。因此悲歌:“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兮于山阿,我独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何如?”后有人便谱成了这只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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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又不太想整人了。能围观斗诗也不错。你说呢?”穆澜听着琴音,表情变得安宁。提及来许三和谭弈斗诗拉走客人,让穆家班少了赏钱,也并非他二人的错误。
久而久之,都城中的朱紫们就把在绿音阁饮茶品乐当作了一件雅事。
“两位公子,鄙人刚才说的很清楚……”
“戋戋直隶解元,还觉得本身就是天下第一呢。许玉郎貌如皎月,他才是都城第一美女人!”
乐工们抵抗不住这里的乐器,以能受邀到绿音阁吹奏为荣。买不起,能触碰到弹奏一曲,便心对劲足。
林一川只是笑:“我没那么傻,整人嘛,当然得不露陈迹。瞧我的,保管你顺溜踏进绿音阁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