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也算有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名举子。”他回想当时那一幕,有些感慨,“走杂耍卖艺的少年都知读书奋进落第。朝廷将来何愁没有栋梁之材。”
“现在又多出一句话叫,羞杀卫阶解元郎。”穆澜一本端庄地将探听来的话接上了。
他往外看了眼,眉心轻蹙了下又散了开。公侯家的公子们叫来了家仆,潭弈也能叫来东厂番子帮手。理所当然的事。
她的话又逗得他大笑起来。
“穆少班主,我们见过,你忘了吗?端五,扬州。你手里的狮子头套撞到我了。”他放下水壶。静月般的笑容和顺而美。
门一推就开。穆澜关上门松了口气。鼻端飘来茶香,她警悟地回过甚。
她的话再一次出乎他的料想。想像面前这少年没拿到赏钱的模样,他就想笑:“该不会是一时愤恚,才跑来看的吧?”
他跟着笑了起来:“那得小声一点。莫让内里打斗的人听到了。穆公子,用些点心吧。”
“怪不得。我总感觉看无涯公子面善,似在哪儿见过。”和皎月般的许三郎是亲戚,难怪她见他时有种熟谙感。
“都城太小,究竟上我有个朋友长得也极漂亮,不输许三公子和谭解元。”穆澜吃得欢畅,想起了林一川,顺嘴说道。
穆澜噗地笑了:“这番话听到外人耳中,必然以为你我二人妒忌他俩,正相互吹嘘对方呢!”
穆澜就看了一眼,转过身持续喝茶。现在不是出去的好机会,她还是赖在这里好了。
乌黑的皮帽,浅绿色的锦缎面银貂出锋外相宽袍,另有他唇角闪现的浅含笑容,让穆澜有些恍忽。亭中间面那场打斗仿佛并不存在。这里非常的喧闹,她仿佛走进了另一个天下。
这时,内里又一阵鼓噪声传来。穆澜从窗户望出去,奇道:“如何来的不是京畿衙门的人?竟然是东厂番子?”
“您曲解了。”穆澜大笑:“我不是举子。我是来看热烈的。两边打起来,鄙人正想分开。谁晓得门外冲进一群手执棍棒的家仆,大喊,看清衣裳,打!鄙人穿着寒酸,被误认成了谭解元那边的举子。只好捧首鼠窜,不测闯到您这儿来了。”
细致的口感,甜而不腻,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豌豆黄了!
茶不是碾筛煮的茶汤。颀长的叶在水中伸展开来,一色清幽。穆澜浅啜了口茶顺嘴说道:“六安瓜片平淡,佐这些点心恰好解腻。”
“哎,实话奉告你吧。实在是穆家班在献艺。成果许三公子与谭解元斗诗动静一出,看客们顾不得扔赏钱,一溜烟全跑了。鄙人一时猎奇,跟着来看看名震都城的两位公子。”
升着炭盆的亭阁暖意融融。窗边案几旁一名年青公子正在煮茶。
本来是如许。穆澜说得活泼。他想着那句看清衣裳打,也有些忍俊不由。
他笑了笑,目光移向窗外:“坐吧。你是哪边的?”
他笑得愉悦,像一枝白玉牡丹缓缓绽放。穆澜脱口而出:“不过,我感觉她们真没目光。如果公子与许三郎谭解元并肩同业,就该羞杀二郎了。”
啃完一块豌豆黄,穆澜又取了一枚葱香牛舌饼,吃得饼屑簌簌直掉。她忙不迭地用手托着,眉眼都因手里的饼香幸运得咪了起来。
一碟葱香牛舌饼,一碟蜜三刀,一碟核桃酥,一碟豌豆黄。
“既来之,则安之。”他把茶推向穆澜,暖和地问道,“没想到你不但玩杂耍,还对斗诗感兴趣。读过书?”
他并不勉强。吃过一块就不再吃,很知心肠替穆澜续着茶水。
“哦?穆公子赶赴春闱,莫非不是为了能实现心中抱负,造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