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的官员们,只知升官发财,国宝文物在他们心中,不如妻妾的三寸弓足。”
看着瑰丽残暴的壁画,凝睇一则则佛本生故事,瞻仰飞天乐队弹奏天国之音,秦北洋心中想的倒是千年前的画工们,游走四方,居无定所,受扶养人雇佣,或本身就是虔诚的苦行僧,走入一间间蜂巢般的洞窟,日夜相伴一豆灯芯,如同墓匠族在地宫修造陵墓。恰是有了这些知名的达・芬奇、拉斐尔、米开畅基罗,才培养了这个驰名的敦煌莫高窟。
李隆盛冷冷地说:“斯坦因以后,法国人伯希和来到藏经洞,因他精通汉文,看得懂经卷内容,挑走最有代价的六千多卷,另有唐朝绘画、幡幢、织物、木活字印刷字模……装了十辆大车,终究运往巴黎。”
斯文・赫定翻开另一卷,倒是古印度梵文写就的佛经原文。秦北洋也忍不住翻开一本,乍看像是清朝常见的满文,又像蒙文,还是李隆盛给出答案:“此乃古回鹘文。”
李隆盛顺手抓起一件经卷,在马灯下谨慎翼翼展开,蝇头小楷手抄的《金刚经》。
莫非说,“九色”这个名字,便是来自敦煌莫高窟?抑或是这则佛本生故事?
李隆盛低声道:“北洋,既已来到胜地,不如我陪你转转?”
恰好九色跑到脚边,秦北洋搂着小镇墓兽,了望莫高窟劈面的三危山。
退出藏经洞,秦北洋两手空空,失魂落魄,竟不敢再回洞窟,怕见着卡佳悲伤。
这是对瑞典大探险家的警告吗?莫高窟藏经洞中,秦北洋斜睨着李隆盛俊朗的侧脸,真是谜一样的剑桥博士。
“六合之灵气可杀人也。”
“九色”便是佛陀宿世之一的鹿王?
九色仿佛听过这个故事,神情持重地谛视壁画,并在洞窟中长出乌黑的鹿角。秦北洋蹲在它的跟前,再看壁画中的那头鹿,竟有几分类似。
“王羽士在藏经洞发明五万余件经卷。七年后,斯坦因初次来到敦煌,在此取走经卷六百件,装满五大箱。”
啊!
“伯希和。”
既然,秦北洋每天跟它待在一起,遭到灵石辐射而患上癌症,那么卡佳比来半年来跟他一起冒险,从东三省到蒙古再到新疆翻越昆仑山再入玉门关,不但跟秦北洋朝夕相处,也是跟九色日夜相伴。
听他这番抵赖,秦北洋也是哭笑不得。李隆盛用德语对斯文・赫定说:“先生,我们是来考古探险,而非盗取宝贝,结合考古队所得文物,全数归属中国当局。”
李隆盛察看后说:“这是鹿王本生故事,估计是北魏期间,遭到西域与印度影响。”
下一幅壁画,小镇墓兽九色竟双膝跪地。秦北洋用马灯晖映,土红色背景中一匹白鹿。画工用赭石和石绿在鹿身上点彩,缀了九种色彩。整幅壁画以“凹凸法”衬着,深色晕染外缘,中间渐浅,最亮处白粉点染,表示万物的体积感。色采浓烈,有印度人的审美兴趣。勾画形象的表面线,屈如铁丝的线条遒劲,简练自但是有力道。画中的山川风景,以土红或蓝绿等色平涂的,无皴擦,极具装潢感。
秦北洋面前闪现阿谁穿戴法国戎服的大汉学家。
“不错,佛陀宿世曾是恒河边的一头九色鹿王。一日,鹿王听到河里呼救声,建议大慈大悲的善心,救起一名落水者。此人名叫调达,矢语发誓,若流露九色鹿行迹,便长烂疮,口发恶臭。没想到,王后梦见九色鹿,向天下赏格捕获。调达妄图赏金,将鹿王的动静密报国王。多量兵马围困住九色鹿,鹿王来到国王面前,陈述救人的颠末。忘恩负义的调达被世人鄙弃,长满烂疮,口发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