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仙洞里挂着几盏大灯，照亮一面广大镜子，秦北洋分外惊奇——镜中折射出王家维传授的面孔。
第四个，秦北洋却熟谙这张脸——五十余岁，面留玄色髯毛，双目如同猎鹰，九年前在天津徳租界，这小我从背后刺死了秦北洋的养父。
他发明绝壁下的雷音洞口，几个男人正在扳谈。除了名侦察叶克难，另有个肩章三颗金星的北洋大将，必是传说中的“小徐”。
当年，秦北洋随父亲雕凿石经，偶尔发明秘道。老秦判定这是唐朝的老衲人，为监督年青和尚修行，而在两个洞窟上方开凿秘道。
四位传授并不晓得，申明赫赫的北洋军阀“小徐”，正在隔壁的雷音洞，等待与刺客的仆人见面呢。
秦北洋竟有一种幻觉，仿佛画像里的小皇子向他眨眼，同时传音入密……
刺客“老爹”看到世人已被第一宝所吸引，浅笑着取出第二宝——
这幅吴道子的真迹，确是终南郡王李隆麒的真身。因为九色在颤抖，红色鬃毛扫过秦北洋脸颊，头顶鹿角都要出来了。他只能极力安抚，不要轰动到洞窟里的人们。
“这幅画像中的终南郡王李隆麒，也是睿宗李旦之子，少年夭亡，身后葬于白鹿原。这位小皇子的死，有过一番惊六合泣鬼神的故事，可惜后代不传。”精通唐朝音韵的钱玄同，操着浙江湖州口音弥补道，“云居四宝的第一宝是金仙公主手抄《心经》，第二宝是吴道子手绘终南郡王画像。金仙公主与小皇子李隆麒，同为睿宗李旦的后代，武则天的孙辈，同父异母的姐弟，唐玄宗李隆基是他们兄长。”
凡声音都往上传，雷音洞与金仙洞，相互完整隔音。但在两个洞窟上方的秘道中，却听得很清楚。
顷刻间，石经山上的洞窟，仿佛成了白鹿原唐朝大墓的地宫。
说话的男人剃着板寸，留有两撇胡子，年青的胡适之低头道：“周先生，您说得也有事理！晚生受教了。”
此人穿戴一身素色长袍，头戴方巾，竟有道骨仙风的气度，抱拳道：“诸位都城的名流大师，感激赏光云居寺石经山。鄙人遵守师父嘱托，亦是自乾隆年间传下的端方——云居四宝，每隔一甲子，足足六十年一循环，方向天下间最有学问之人揭示一眼。”
坐在传授身边的，竟是北大校长蔡元培，一旁天然少不了《新青年》主编，北大理科学长陈仲甫。第四位，倒是国文传授钱玄同。
徐树铮皱皱眉头，端起灯火，赏识雷音洞石经，细细体味唐朝和尚刻字的艰苦与虔诚。
“适之，与其说是天下读书人想要一睹云居四宝的真容，不如说是更想要名列七大才子当中的虚荣心吧！”
他摸着本身下巴、嘴唇另有眉眼。十八年前，天崩地裂的庚子年，父母坠落白鹿原大坟场宫，而他出世在小皇子棺椁上的原因？
“他从那里来？整座山都被我的兵士包抄了。”
“此乃云居四宝的第一宝：大唐金仙公主手抄《般若波罗蜜心经》。”
秦北洋这才明白，九色为何膜拜在金仙公主塔前，只是以塔供奉唐朝小皇子的姐姐。
金仙洞中另有四小我——穿戴长衫的男人，三十七八岁，剃着板寸，唇上留两撇胡子；第二个，戴着瓜皮帽，脑后拖着一根粗大的辫子，一副满清遗老打扮，脸孔表面通俗，鼻梁高挺，留着卷翘的髯毛；第三个，洞窟中最为年青，不过二十七八岁，面孔儒雅漂亮，身着洋装，有西欧返国的范儿。
云居四宝？
当他少年时候，住在光绪帝崇陵的地宫，偶尔出来照照镜子，所见到的就是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