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洞窟共有十四小我，加上头顶秘道的一人一兽，对峙了一个钟头，大家又累又饿。
世人赞叹间，却听到金仙洞门口，传来金属碰撞声，铁门将世人紧紧禁闭。
老刺客浅笑着收起佛骨舍利，一层层套回五重宝函，归还密室。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奇的声音：“将军，您说要把那副藏在陆军部地下室，日夜防备森严的棺材给放了？您没出事儿吧？”
徐树铮看着阿幽的双眼，再看看这台电话机，感喟道：“不想你们行事如此周到，计算到了每一个步调，想必昨晚就把电话线接到了云居寺。”
一边是杀母仇敌，一边是杀父仇敌，到底该先对哪一个报仇呢？
阿幽悄悄按下石板经上一个凸起，劈面金仙洞的铁门就主动翻开了。
电话挂断，阿幽为他鼓掌：“小徐将军，行事公然雷厉流行！小女子佩服。”
老刺客双手合十，口念佛文咒语，焚香祷告，非常持重地翻开羊脂玉函。
“嗯，我没事儿！我是遭到云居寺的大师指导，把棺材放在陆军部地下太倒霉！迟早得把我们都克死！段总理也是这意义。老田，再跟你说几件事儿，第一是你家闺女读书……”
“我很好！正与老友相谈甚欢，勿打搅我们雅聚，烦请耐烦等待。”
金仙洞，云居四宝，第四宝。
十五岁的阿幽，走到徐树铮身边，并排看着单向玻璃劈面——蔡元培、陈仲甫、钱玄同、王家维、周树人、辜鸿铭、胡适之。
“中国精英们得以满身而退！却不知我小徐为他们忍下多大的屈辱！”
雷音洞里，徐树铮只得坐下，看着洞窟外的夜色垂垂来临，再看着单向玻璃劈面，金仙洞里的七位学问家，也在心急如焚，长叹短叹，只是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秦北洋解下背后唐刀，胸口微微发颤。
“你不按端方出牌！”
“而当代道，即便有字据、印章、署名加上指模，仍然不过废纸一张。”
老刺客解释一句：“这是世上独一收藏于洞窟中而非塔刹内的舍利。”
徐树铮寂然坐倒在地，为了苦心运营的安福系，别无挑选，只能吞下这一奇耻大辱。
“小徐将军，若你退出此洞，或命兵士出去杀我们，一墙之隔的这七位中国精英，也将要一并玉石俱焚！”
他渐渐动摇电话手柄，收回电流接通北京电话局的总机，阴沉着声音对接线员说：“请转陆军部！”
单向玻璃劈面，七大学问家保持风采，相互谦让，井然有序地撤出洞窟。
“空口无凭。”
“似是明朝物件。”
秦北洋尽力扒着秘道裂缝，从世人头顶看到玉函以内，躺着两粒状如红色粟米的佛骨舍利，模糊放射金灿灿的反光。
“那我给你们写字据。”
俄然，雷音洞的电话铃响了。
金仙洞中，王家维盯着镶嵌的镜子，凝睇本身双眼同时，仿佛看到镜面背后的影子……
古时成王败寇，要么霸道正统，要么乱臣贼子，你死我活互刨祖坟的斗争。北洋军阀，哪一个不是乱臣贼子？相互相互，你方唱罢我退场，各领风骚数百年。败如张勋，退入天津租界做个寓公便可。段祺瑞都几起几落呢，东山复兴，有翅膀旧部便不难。极少有失利者丢了项上人头，更少有阵亡的将军，只以兵士的血肉之躯当炮灰。军阀寡头们，昨儿磨刀霍霍，本日烽火硝烟，明天又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而连缀不竭的战役，不过是少数人打劫权力与财产的游戏罢了。
“你把他们挟制为人质？但又怎能鉴定，我会看重他们的性命呢？”
阿幽安闲接起电话，一个年青男人的声音：“唐朝小皇子棺椁已拿到，验明正身，确认无误！我等已阔别北京法源寺，无人跟踪，行动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