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便是镇墓兽的心脏,也是折损秦氏家属寿命的灵石。十角七头内部,有一块巨大的灵石,乌黑锃亮不竭收回热能。
从一家军阀的阶下囚,又变成了另一家的阶下囚,老秦慨叹运气无常。而一代枭雄安禄山的镇墓兽,竟也沦落至此,如同马戏团的驯兽,不知在天国里做何想?每夜枕着铁轨的震惊声,他经常感遭到镇墓兽灵石的热量,就像烈焰几次灼烧本身的肝肺和心脏……
卡尔・霍尔施泰因博士,乃至想批量仿造金蟾镇墓兽,折腾无数个日夜却无一胜利。
入夜今后,塘沽来的军用列车驶入南苑基地。十角七头镇墓兽被卸下,用平板车运入兵工厂堆栈。秦海关穿戴机器师的工装裤,外披军大衣,走过一排甜睡的机器。这都是北洋当局斥巨资从英、德、奥等强国买来的,制造从大口径火炮到步枪枪弹的各种兵器。
有人宣读了奉天张大帅的口令,说要征用南苑兵工厂的物质,清单里包含北洋当局的奥妙兵器镇墓兽,以及首席机器师秦海关。他们都被塞进装甲列车,关进闷罐车厢,向东开出南苑基地。
畴昔两个月,他和霍尔施泰因博士,就在这些机器上改革镇墓兽。他们翻开十角七头的身材,发明内里庞大的各种构造,乃至另有尚未兽毛和兽骨,莫非它的墓仆人真是一头野兽?博士给它安装了内燃机,做了外挂的油箱,用钢板加固成装甲,以免中一颗枪弹就会殉爆。他们又给七个兽头装上加特林构造枪,成为比坦克更短长更矫捷的杀人机器。
老秦不得而知,或者,是比镇墓兽更可骇的物种。
在西伯利亚铁路上走了冗长的一个月,两边风景更加单调。古有苏武牧羊在北海边,而此次观光远远超出了苏武。老秦在内心策画间隔,与儿子已相隔十万里之遥,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不免泪湿衣衿。
挂着五色旗的兵舰原路返航,只剩老秦与十角七头镇墓兽。两天后,他们在大沽口登陆,军队押送他们登上火车,从塘沽直接发往北京南苑。
再也听不到中国话了,铁路两边满是本国字儿,穿戴毛皮衣服的老毛子,洋葱头形状的木头教堂,风雪里飘荡拜占庭式的圣像旗号,听到此起彼伏的野狼嚎叫……
一大群兵士从列车下来,戴着毛皮帽,脚蹬大马靴,军官满身貂裘,打起仗来不要命,在装甲列车的炮火保护下,不消半晌,攻占了南苑基地。因为主力军队南下,基地保卫空虚,只能竖起白旗投降。
秦海关坐在敞开的火车车厢,满脸被蒸汽机喷出的煤灰熏黑。十仲春的北国,北风砭骨,必须裹着厚厚的棉袄,戴上羊皮帽子。脚边的玄色油布,覆盖一大堆张牙舞爪的东西,如同某个庞大野兽的骨架,高耸地显出七个脑袋,十个尖角的表面。
铁路从平原到山区,穿越林海雪原的大兴安岭。其间停下很长时候,改换火车头和铁轨转向架,本来是从标准铁轨进入俄国的宽轨。
有三条铁路支线深切南苑,便于北洋当局运送军队,往东可达关外奉天,东南是天津塘沽,西南则是卢沟桥到汉口。
装甲列车停下,闷罐车厢翻开,秦海关披着熊皮大衣,被白俄兵士用枪托赶下来。十角七头镇墓兽被装在一副庞大的雪橇上。
统统厂房被洗劫一空,穿得毛茸茸的兵士,满是关外口音,踹开最后一间堆栈。秦海关明白了,这是东三省奉系的军队,军官们多是胡匪出身。
三天前,吴淞口之战,要塞弹药库爆炸前非常钟,秦海关与十角七头镇墓兽,被撤退到黄浦江的兵舰上。小徐将军自天津发来电报,务必庇护镇墓兽安然,不能再落入直军手中。老秦刚上兵舰,就看到固若金汤的吴淞要塞,连同数千守军,一齐被炸上了天。岸上烈焰滚滚,江面飘浮累累死尸,丰年青的兵士,也有枉死的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