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镇墓兽 > 第五十一章 火烧达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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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的玻璃柜子都是空的。

尸身被平摊在客堂地板上,明显不成能在这里被杀,而是身后被拖出去,仿佛列队驱逐仆人返来。秦北洋靠近了一一检察--统统尸身脖颈都有两寸长的伤口,他乃至大胆地用手指伸入伤口,触摸到断裂的气管,确认都是被匕首割喉所杀。

阿幽冰雪聪明,立时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头倒在车厢角落里,就当甚么都没闻声。

俄然,拉车的马匹嘶鸣几声,不管车夫再如何抽鞭子都不走了。马车外吼怒着开过一辆大卡车。秦北洋感到一阵炎热。马车夫说有条凶恶的大狗挡道,把马吓住了。齐远山下车,发明是海上达摩山养的看门狗,纯种的德国黑背,如何跑到街上来了?归正转过路口就到了,秦北洋付了车钱,带着阿幽向前走了几步。

海上达摩山。

除了门口装潢的一对鹿头鹿角还在,西周的青铜大鼎、西汉王陵的兵阵俑、唐三彩的军人与侍女、北宋的汝窑天青釉碗、西夏的水月观音绢本彩绘、辽代的木雕佛像……

走进底楼的厅堂,齐远山顺手翻开电灯。灯胆里收回咝咝的叫声,闪动几下之间,阴阳明灭不定,面前仿佛飘过很多张面孔,如同地宫里的幽灵。秦北洋瞪大双眼,哈腰摆出摔交行动,已筹办好与不速之客做存亡斗争。

与此同时,他想起了另一小我。

“血还是热的!”

唯独占两个保镳,除了割喉,胸口也被扎破,大抵是有过一些斗争,但也不过量活了几秒钟。

秦北洋胸口的玉坠子又发热了。

两人眼看就要被烧死。齐远山推开窗户,恰好有棵银杏树,伸过来一根细弱的枝丫。他们从窗户跳出去,沿着树枝和树干趴下来。

顷刻间,身上沾满死者血迹的秦北洋认识到--本身成了杀人灭门放火的头号怀疑人。

“安娜!”

仇敌并没有呈现,面前只要一片猩红,如同匕首刺破了秦北洋的瞳孔。切当地说,客堂里没有一个活人,却躺着十几具死尸,鲜血正在地板上蜿蜒流淌,浸湿两个少年的鞋尖。

热焰刺得秦北洋眼泪直流,口中念念有词,孔尚任《桃花扇》的名句。

九色来了。

齐远山一把抓住他的手,芳华幼年,寒夜里的手掌心热得滚烫。

他俩谨慎地走进内里的院门,没有看到门房,齐远山更加迷惑,大声叫唤两下,整栋第宅宅兆般死寂,没有一盏灯亮着,像黑暗中的大海。

齐远山的膝盖在颤抖,不由自主跪在血泊当中,向十三个死者叩首顿首。

满身血液涌上头顶,他缓慢地奔上二楼,几近被楼梯绊倒,发明私家博物馆的大门开着。摄手摄脚出来,闻到一股腥气。他在墙上摸到电灯开关,同时摸到一块弹孔,镶嵌着变形的铜弹头。灯亮的顷刻,博物馆已变成了废墟。

洋房底楼有着巴洛克式的大门,吊挂“海上达摩山”的匾额,前清名臣洋务派大佬盛宣怀所题。秦北洋仰着脖子站在底下,总感受这块匾额有点被挂歪了。

这些面孔有的惊骇,有的利诱,有的气愤,也有的安静。起码有七小我死不瞑目,双眼死鱼般地看着天花板,或谛视方才突入的秦北洋。

“九色!”

“安娜……九色……安娜……九色……”

四轮马车已自西向东横穿大半个上海,到达大众租界的姑苏河北岸,虹口一带密如蛛网的小道。

消防车吼怒着赶来,向着火场放射水龙头。同时赶到的另有印度巡捕,看到秦北洋和齐远山从火场中逃出来,便不由分辩地要把他俩绑起来。

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仿佛它们从没来过这里,仅仅存在于秦北洋的大脑幻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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