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玉娘要打金饰,也是有说头的。既然决定了六月里上京,天然需得拾掇拾掇。精美的金饰衣裳,那是一日两日能得的?再说又不是吃了酒便走,少不得留三五日,又要在京里歇两天。大号衣没有五六套,如何见人?四两金子很多了,如果打去京里的头面却不大够使。也罢,到了地头选好了,再让店家来勾账便是,谁耐烦带那多钱在身上。
“耶?你本日转性儿了,好端端要起素菜来?莫不是闺女竟像你不成?”
林俊一听是林贞的事,抬脚就往上房里走。玉娘见他出去便问:“吃了饭未曾?可有酒了?方才我们娘几个开了葡萄酒,甜丝丝的,劲也小。大姐儿连续吃了两盅,可见是喜好了。”
“去铺子里吃,前日从女真人那边收了百来张皮子,要看着他们削制去。”
“同周庆泽、冯旭宁喝酒,不知那里寻来的烧鸭,好一寸厚的肥油,吃的好不腻歪。”林俊又问,“有汤没有?”
葛大娘忙迎上来道:“娘子放心,广宁县再没哪家有我们家的技术,比京里都不差的。”
林俊笑道:“这就对了,别学那扭捏样!爽利落利才是大师子的蜜斯哩!既如此,我去寻个女先生与你教筝来。外头的秀才先生,通不会这些,获得院里寻去!倒是寻了人来,你尽管挑,挑中了的买来家里陪着你就是。”
林俊踌躇:“只怕累着。”
“那敢情好,我正要打些金饰上京里戴,如果我到京里丢了丑,就叫她爹来拆了你家铺子。”
玉娘点头:“针线上的人好找,买一个来家便是。暂没有合适的,且叫她四娘教着。她也好九岁上了,奶妈子宿世吃了懒筋带到这世来,除了双福四喜,通没一个顶用的。依我说,买个针线好的妇人,不拘孀妇单个还是两口儿,养亲香了今后陪她出门子。也有个老妈子照看,也有人与她针线上使。奶妈子且打发了吧,我看着烦。”
林俊听这话笑了:“还能让那年青的墨客儿进了后院?不把丫头的魂儿都勾走了?我明日就去探听探听,她针线上要请人么?一并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