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泽揣摩着问:“哥另有甚烦苦衷?”
“那就泡咸樱桃。”
林俊心道,有赵家那样的二愣子就够呛了!谁家要个脑筋有病的岳家!不过这口气不出了也不是他了!
林俊笑道:“看在美人的份上,奉告于家,要么给人,要么还钱。我林俊放贷一贯有端方,三分利钱,童叟无欺!”
林贞走至玉娘跟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睛道:“妈妈莫哭,有甚事说与我听,我来评评理儿。”
周庆泽又问:“哥有何筹算?奉告我晓得,我虽无甚本领,跑腿倒是无能的。”
周庆泽惯与人帮闲,也算是林俊身边第一得脸之人。素知林俊爱好,林俊也信他。便道:“我不去了,你买好替我送来。到铺子里关银子就是!”周庆泽暗爽,献出十二分殷勤劝酒。把那林俊灌的六亲且认不出来,本身则留了几分腐败。一面风卷残云的扫席上的菜蔬;一面避着林俊往袖里塞果子;一面计算金压裙要杀下多少银子做背工才好。一时,摸着袖子里刚才赚的二两银坠子笑开了花,三儿!爹有钱给你裁新衣裳咯!
玉娘把林贞拉到怀里坐下,道:“你莫问了。都是春花一惊一乍,你好端端的上学,她偏唤你返来,没得迟误功课。还要上课么?我令人送你去。”
林贞见状,只得用心插话:“爹爹又惹妈妈活力。于家姐儿便是进门来,也只是个妾,谁家为了个妾三番五次寻正妻的倒霉?”
等上菜时,二人只说些风月事。待酒肉都上毕,那周庆泽方道:“好叫哥晓得,于家又返来了!”
林贞嘟着嘴道:“妈妈好不讲事理,被爹爹气了,又来气我!我何曾嫌过你们了?”
林俊没好气的说:“金压裙有甚希奇?”
玉娘摸了摸林贞的头发道:“原不想奉告你,又怕你在别处闻声,还是与你说吧。你爹疑着我,怕我把你许王姥姥家去。”
林俊跳上马来,道:“你干甚么谋生呢?”
玉娘点头道:“不好与你说来。”
“嗯。她虽不大失势,见地却比我们广。”
周庆泽忙摆手道:“哥跟我生分了不是!一二百钱,也美意义计算。”
林贞迷惑的望着春花。春花急的顿脚,婚嫁大事,如何好跟姐儿说来?
却说林俊惹了老婆,不美意义在家,便骑马出去闲逛。现在他是个官儿,不好明目张胆的往行院里头走,白日里大师伙也无甚酒菜,非常无聊。忽灵光一闪,往各处铺子走去,想着买几件玩器做赔罪,玉娘必不再恼。说来此事是她多疑,但是膝下只要一女,所谓体贴则乱,一时急了做了那等胡涂事。玉娘多年辛苦,是本身对不住她了!
林贞抿嘴笑:“你就该泼他一身茶水,哭甚?”
林俊愣了一下,随即嘲笑:“怎底?返来送亲?”
店家陪笑道:“岂敢?林老爷稍等,小的立即就回!”
玉娘笑道:“哎呦呦,好大气性的姐儿。当娘的都说不得。罢罢,是妈妈错了。”
屋里的丫头欲劝又不敢上前。春花眸子一转,提着裙子往归鸿轩跑去。
林俊从口袋里拣出一个约莫二钱重的坠子,递与周庆泽道:“方才你探动静的钱,总不能让你白填。拿去吧。”
玉娘伸手点了点林贞的额头:“偏帮你爹!”
春花噗嗤一声笑了:“还是姐姐对我的脾气!娘太好性儿了!”
林俊有些着慌,十来年未曾如此失态的老婆,现在只差没有嚎啕大哭了。他是信玉娘疼林贞,但是世上妇人,再无不顾娘家的。偏王家实在不班配,玉娘又好带着林贞回娘家玩。便是现在玉娘委曲的哭了,还当她是被叫破了心机。欲要服软,又舍不得林贞受委曲,竟摆布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