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见儿媳都快哭出来了,先怔了一下,心道:平素竟冤枉了她,再不想她如此惦记老四的!一时内心好过了些许:“一齐去吧。”
陈太医干脆抱着马脖子,双福一扬马鞭往承平公府奔去。
太夫人等人无一人敢动,全部院子覆盖着一片肃杀!
世人没法,只得奉养着太夫人到孟豫章屋里来。太夫人一手养大的孩子,焉能不疼。看到孟豫章青白的神采,背上一块好皮肉都无,又想起儿子来,两处并作一处,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的小四儿啊!你们可摘了的心肝啊!要我如何活,老天你收了我去吧!”
林贞端端方正行了个礼道:“太医两次拯救之恩,小女铭记于心。肝脑涂地,不敢不报。”
太夫人一个琅跄,几位蜜斯齐齐跌倒。世民气里忙念了无数声佛,相互看了看,皆有劫后余生之感。陈太医批示道:“快,就着这个凳子,抬回屋里。”
太夫人一哭,二太太也跟着哭的泣涕横流,太夫人有得是儿孙,她就一个独生子。打成如许,残废了她靠哪一去!她还分歧林贞,她连钱都没有!太夫人占了床头,她只好拉着林贞的手哭,头发也乱了、妆也花了,一丝面子都无。这是真悲伤绝望,比亲娘也不差。
太夫人点头道:“我如何放得下心?”还是执意要去看孙子。
陈太医忙拿起药箱,见门外有一高头大马,怔住了。
陈太医道:“何必这么多?”
爹爹……爹爹……
林贞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道:“那人不会肯的!他捡着大便宜了!”便宜到林俊都快气活了!
太夫人本日过的五味庞大,年纪大了,最受不得这个。见孙儿血肉恍惚,真伤了心,哭的特别难过,一时没稳住,咕咚一声今后倒了下去。世人又一阵惶恐,乱作一团。大奶奶几近扯着嗓子大喝了几声,才把场面压了下去。一面叮咛人请大夫,一面又叫人拿春凳来抬太夫人,还不忘对林贞道:“四婶,对不住,二老爷也病了,实在忙不开来。四叔这里我顾不上了。有事你尽管打发人来叫我。”
陈太医对林贞作了一揖道:“如此,须生替百姓谢蜜斯一谢了。”
二太太拿着帕子擦泪,哭的却不是丈夫。孟豫章说来是她儿子,休说是不是亲的,只要驰名分,孟豫章必得养她的老,还得保持面上的贡献。林贞待她非常尊敬,平素非常和蔼;孟豫章虽说冷着些,究竟也未曾做过混账事,不至于守着金山银山不从手里漏着些来。现在叫孟二老爷一顿狠捶,激得林贞发疯,今后她靠哪个来?内心急的恨不能跺上几脚。好轻易把太夫人送回上房,立即乞假:“老太太,媳妇去看看哥儿。”从速着,去剖明剖明态度!你们都是有嫁奁的财主,我还老无所依哩!
陈太医与林贞也算故交了。当年治好林贞,林俊只当他做拯救仇人普通,每年上京送礼,都不忘他家一份。行医之民气最慈,看着林贞就觉其平生盘曲,临行不由叹了口气。虽不知公府□□,也知林蜜斯被人算计了,又不好劝的太直白,只得道:“蜜斯这里乱得很,转头我令人送药来吧。蜜斯休多想,公子年青,有甚养不好的呢?只是我老朽之人多话罢了。”
陈太医点头道:“方才看了倒不像有,待公子醒了才好做定夺。”
现在,在外厮混的男丁们才连续奔来。太夫人又一阵后怕!幸亏没事,若方才有事,这……承平公府还不得断子绝孙!若林贞再狠一点,一把大火点着,连住在附近的旁支都不死也要脱层皮!这女人太短长了!怎生就招惹来这等罗刹!忽见地上的血迹,又一阵心伤,若没有这个罗刹,孙儿也没了。罢罢!只做不知,明日还一样待她便是!再凶悍,总归护的是自家孙儿,还计算个甚,得了便宜就莫去卖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