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亦珍并不以此为喜,她想得更深更远。
“必然很想他们罢?”
曹氏望着女儿两颊因日晒儿生的红晕,支起家抖抖索索想取了夜壶箱上头的茶壶为女儿倒杯水。
“蜜斯返来了。”
曹氏握住了女儿的手,“娘晓得你这是哄我高兴,但是这唱戏的,乃是最低等的行当,若不是实在无路可走,平凡人家宁肯教后代卖身为奴,也不教他进梨园做伶人……你在家里学给我听,哄着我高兴一场,也就罢了,出去今后,千万不成如此,晓得了么?”
曹氏悄悄压住亦珍的手,“听娘把话说完。你不放心茶摊,便隔几日畴昔看一看。如此又不迟误茶摊买卖,也无毛病你跟着娘学做糕点,你说可好?”
如是三今后,亦珍趁落雨,不必出门去支茶摊,便在母亲曹氏跟前,先说了会儿话,这才提起本身筹算学做点心的事来。
“嗯。”亦珍表示丫环招娣,将手里的油纸包递与汤伯,“这是在庙会上买的饴糖豆沙糕,给你和汤妈妈尝尝新奇。”
欣喜的是女儿能想得如此细心殷勤,伤感的是她小小年纪,却已要为家计烦恼。
亦珍领着招娣进了垂花门,汤妈妈已经等在门后,见她安然归家,一边放下心来,一边又忍不住道:“才过了申正就返来了?如何不与英姐儿多玩一会儿?”
亦珍与英姐儿在巷中道别,各自带着丫环婆子归家。
亦珍伏在母切身边,“女儿不怕苦。”
曹氏幽幽感喟,“娘没用啊。这身材说垮就垮了,倒扳连你……”
曹氏摸一摸她柔嫩的额,“既然你意已决,娘也不拦着你。只是这学做糕点,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急不得。你如果至心要学,茶摊的事,便分一半予招娣罢。我看招娣是个诚恳无能的,话又少。让她跟着去摆茶摊,想是再安妥不过。”
亦珍想起晚餐前母亲说的话来,“招娣……家里另有甚么人么?”
汤伯忙双手接过油纸包,“多谢蜜斯!”
“夫人,这就开饭么?”
说不定孙秀才内心,原打的也是这个主张。
亦珍不想母亲身责伤怀,遂讲起在庙会上的见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