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斋菜做得极邃密,等闲人家是做不出来的,能将至平常的素食质料,做出山珍海味的吃口同味道来,绝非一日两日之功。这五两银子,吃的是工夫,是诚意。”亦珍边沿原路往回走,边对跟在身后嘀嘀咕咕的招娣说。
“这位婆婆,可否借一步说话?”
招娣撅嘴,不吭声。五两银子呢,她的卖身钱也不过二两银子。
亦珍跪在佛前,望着卷烟环绕中佛祖法相恢弘的宝相,在心中冷静道:信女余亦珍伸谢佛祖保佑家慈,身材病愈。信女在佛前愿,从今今后,月朔十五持朔望斋,祈求母亲安然安康。
前两日隔壁的杨夫人带着宝哥儿回周浦镇娘家去了,临走之前,只说这家中竟日鸡飞狗跳,倒霉宝哥温书迎试。杨老爷这回恰是鬼迷心窍,如何也不能从一次得两个儿子的牛角中钻出来,又想杨夫人在家里一哭二闹三吊颈的,万一惊得那丫环动了胎气便不妙了,遂拦也不拦,任由杨夫人带着儿子和贴身的丫环婆子,雇了辆马车,呼啦啦走了。
比及了六月十五这天,汤伯一早去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返来。
车夫“诶”了一嗓子,将马车牵出来,放了脚凳在马车跟前,又拉紧了辔头,耐烦等亦珍和招娣上了车,放下车帘,这才一纵身跳上车辕,向车内问:“两位女人可坐稳妥了?”
亦珍眼睛里有敞亮的光芒流转。
待将亦珍引至寺中专为女客所设的斋堂,自有和尚迎出来,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亦珍见问不出个以是然来,只好将之临时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