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这最后一家,用句刻薄点的话描述,那正恰是有铺有房,父母双亡。嫁过门去就是当家主母,上无公婆需求服侍,下无后代需求照拂,又是家道极殷实的,的确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婚事。但是细心一想,假如真如许好,县里得有多少有女儿的人家惦记取啊?
“魏嬷嬷,谢少爷如此人才,如何会来求娶我儿?”天上那里会掉馅儿饼?曹氏并不欣喜,反而模糊生出一股不安来。齐大非偶,差异过分差异,缘何会上门提亲?
两人电光火石间你来我往,言语比武了几句,看得一旁送胖胖的池婆子出来的汤妈妈悄悄心惊。
“珍儿呢?”曹氏问起女儿来。
哪曾想平时一团和蔼,脸上总笑眯眯的汤妈妈,现在也是一副横眉立目标喜色,“魏嬷嬷不必多说了,请罢!”
曹氏无声感喟,抚摩女儿油亮乌黑的头,心中悄悄想,还是再看看罢。
汤妈妈忙将6婶延进二门,请到曹氏院子的花厅中,又扶了曹氏出来。宾主落座,6婶开门见山,道:“夫人托老身的事,现在已经有了端倪,老身本日来,特地是同夫人说说这几家人家的,夫人先听听,可对劲不对劲。”
瘦媒婆一弹吊梢眼,“池姐姐谈笑了,有道是厥后者居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mm便是来得再晚,该我的,天然不会是别人的。”
“只是如何?6婶但说无妨。”
亦珍心道:说句刺耳些的,保不齐前头那位是如何没的呢!
胖胖的池婆子哼了一声,甩着帕子,一拧臀,出了余家的门,独自去了不说,且说汤妈妈将精瘦的魏婆子引进花厅,请了曹氏出来,宾主落座。
曹氏轻喟,“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功德?又要家中职员简朴,又要年纪相称,又要品性良善……便是真有这十全十美的,也早教人定了去了,那里就那么巧,偏叫我们碰上了?”
这第二家人家,乃是县里的一个墨客,现在十八岁,刚了局招考,虽说上一科未能落第,但看风景,今科想必然是能中的。他家中有个守寡的母亲,一个小他三岁待字闺中的mm,身边也只要个服侍笔墨的小厮,屋里并无通房丫环。
“奴婢觉得,此事毫不简朴。”汤妈妈望了曹氏一眼,“为防夜长梦多,夫人无妨,就承诺隔壁杨家?”
但是眼下看来,曹孀妇竟是连听都不肯多听一句,这如何往下说?
不料谢老夫人倒是请她往景家堰曹孀妇家来,想纳了曹孀妇家的闺女给谢少爷做良妾。她不是不踌躇的。曹孀妇家虽不是有钱人家,但魏婆子成日在县来走街串巷说合婚事,偶然走得又渴又累,亦曾在她家的茶摊上坐下来喝一杯酸梅汤,吃些个茶果,也晓得曹孀妇家不是那等妄图繁华的。
“只是……这店主曾经成过亲,老婆刚过门不久,就因病去了。不过人实是个长进肯干的,买卖日渐做得大了,现在想找个知书达理的做续弦,替他办理内宅。屋里也还算是洁净,只得一个从小服侍他的通房抬的姨娘……”
魏婆子话说得滚滚不断,溢美之辞说了一箩筐。曹氏却听得垂垂神采微凝。
汤妈妈再不肯听,几近是拿了扫帚将魏婆子赶出门去的。
待送走了6婶,汤妈妈从外院返来,气得嘴唇直颤抖。
“魏嬷嬷,不必再说了!我儿虽容色平平,但也是明净人家的蜜斯,断没有做妾的事理!”宁做穷□,不做富人妾,这是再粗浅不过的事理。曹氏端起茶盏来,“魏嬷嬷好走!不送!”
曹氏闻言轻笑,“娘何尝不想多留你几年?可惜,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娘如果现在不替你筹算策划起来,等将来仓促忙忙,全无挑选余地,你该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