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只恨本身不能赶了他二人出去,内心里眼泪直流。
魏婆子的吊梢眼自打两人从外头出去,便时不时往两人身上看去。
这时候巷口条头糕铺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老板娘自里头出来,手里拿着畚箕扫帚,一边来帮着汤伯清算,一边抬高了声音道:“汤伯,您老在其间设茶摊,也丰年代了,茶好,代价公道,分缘也好,向来没人找您老的费事……家里比来是不是获咎了甚么人?”
说罢自出了小胡衕,嘴角噙了笑家去了。
亦珍抿一抿嘴唇,“家母早前与6婶商讨之事,小女略知一二。本来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并无小女子置喙之地,何如家母病重……”
“小娘子请说。”
曹氏带着欣喜,又带着一点点心伤,“是娘没用。”
“求二位爷饶了小老儿罢。”汤伯心知本日怕是躲不过这一场了,只是仍想能好言好语地把这两位专门来肇事的煞星劝了。
两个地痞这才住了手,“看你今后还敢不敢看不起少爷!”随后扬长而去。
亦珍在家中花厅里,欢迎了上门来听答复的官媒6婶。
老板娘摆摆手,“我那日见有个婆子拦下了你家小娘子,说些不三不四的,幸亏你家小娘子是个端方人……”
这边6婶出了门,亦珍便回到母亲屋里。曹氏已经睡了一觉醒来,见女儿出去,伸手拍拍床沿,喊女儿畴昔坐。
这两个地痞挑三拣四吃饱喝得了,一抹嘴,起家就往外走。小伴计赶快趋上前去,“劳烦二位客长,四个冷碟儿,四个热炒,并一壶上好的桂花酿,拢共……”
说罢退到一旁去。
这时候坐在门边角落里的魏婆子轻笑一声,“这两位公子的酒菜钱,老婆子付了,不消找了。”说罢摸出一小锭银子来,拍在桌子上。
“多谢6婶体恤小女子。”亦珍站起家来,深深一礼。随后着招娣奉上给6婶的酬谢银子,又取了自家做的四色点心包在油纸包里扎好了给6婶提归去。
待汤妈妈引着她进了花厅,6婶见着亦珍,便知传闻不假。只见一个身材清癯的小娘子坐在花厅中,梳着未及笄女儿家惯梳的丱,穿一件素净的窄袖褙子,一条月白马面裙,眼里带着细细的血丝,眼下一片青痕,想是好几日没睡好了。
汤伯谨慎翼翼地解释:“二位来得不巧,本日酸梅汤已经都卖完了……”
曹氏望了女儿莹白的侧脸,满腹的话语都化成无声的感喟,算是默许了此事。
汤伯见是两张陌生面孔,又一副贩子地痞的打扮,忙赔了笑道:“小老儿的茶摊四时专卖酸梅汤与桂圆红枣茶并热茶,连几色茶果。不知两位客长想来点甚么?”
这两人进了馆子,往堂间儿里那么一坐,小伴计见了赶紧上前号召。这两人亦不含混,开口便是四个冷碟儿,四个热炒,一壶上好的桂花酿。
偏这二人不依不饶,“有你如许做买卖的?茶钱?爷不差钱!”
见她进了花厅,那少女站起家来见礼:“小女子见过6婶。”
两人遂一前一后下了桥,来在茶摊跟前,“老头儿,你这茶摊有甚么好吃的茶?”
这俩地痞也不马上作,只一笑,“那有甚么就喝甚么罢,刚吃了酒,口干舌燥,只消解渴便好。”
6婶不敢小觑了她,回礼今后,宾主落座,亦珍着招娣看茶,二人酬酢两句,亦珍才道:“此事本不该由小女子出面,只是家母日前身染沉疴,现在缠绵病榻,没法起家,小女子上头亦无旁的长辈,只得厚颜,亲身来见6婶。”
“你这茶摊,要酸梅汤没有,要桂圆红枣茶又烫死人,爷不欢畅,便想拿茶钱打爷。当爷是叫花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