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痞砸完了茶摊走了,留下汤伯,噙着泪水冷静清算残局。这是家里保持生存的,现在被砸了,他如何向夫人蜜斯交代?再则夫人现在身材欠佳,如果晓得了,又动了气,万一减轻了病情那可如何是好?
不但曹氏,连在屋里服侍着的汤妈妈听了,都跟着一起笑起来。
两人遂一前一后下了桥,来在茶摊跟前,“老头儿,你这茶摊有甚么好吃的茶?”
魏婆子的吊梢眼自打两人从外头出去,便时不时往两人身上看去。
“兀那老头!我二人才方吃了酒,想喝盏茶醒醒酒,你给大爷上的是甚么?!想烫死我们不成?”
这两人恰是县里着名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地痞,家中原也是有钱人,何如一代不如一代,到他们老子手里,已然不很运营得下去,勉强只能保持生存,不至沦落街头。偏这两个不思进取,仗着另有些祖产,成日里只知招猫惹狗,最讨人嫌。也不知如何就臭味相投凑到了一处,没日地一道厮混,了局打赌,赢了便到烟花柳巷喝酒做耍,输了便使心眼动脑筋讹了钱,持续风.流快.活。
6婶客气两句,收下银子与点心,待出了余家,望着缓缓合拢的大门,心中一叹,好一名陋室明娟,辞吐得体,进退得宜,到哪产业正头娘子当家主母都使得。只要魏婆子那不开眼的老货,觉得将余家小娘子说给谢家为妾人家便得哭着喊着以示感激。她这些年保媒拉纤,阅人无数,看余家小娘子面向,今后倒是个有境遇的,便是卖个好也无妨。
小伴计觑了眼缩在帐台里的掌柜的,心道:你跟我这做伴计的横甚么横?
偏这二人不依不饶,“有你如许做买卖的?茶钱?爷不差钱!”
“呸!这盐水毛豆子恁地有趣!吃到嘴里,能淡出个鸟来!”一个将嚼了两口的毛豆“唾”一声啐在桌上。
“小娘子请说。”
这两个地痞挑三拣四吃饱喝得了,一抹嘴,起家就往外走。小伴计赶快趋上前去,“劳烦二位客长,四个冷碟儿,四个热炒,并一壶上好的桂花酿,拢共……”
掌柜的在帐台了一看是这两位混世大王,心中悄悄叫苦,如何这两位本日就挑中他的小店了?
6婶登门前,已传闻曹氏病重,坊间模糊有传闻是叫媒婆魏婆子给气的。6婶半信半疑,但总要亲身前来听了曹孀妇的答复才好。不料一进了曹孀妇家,便闻见氛围中满盈着的浓厚药味儿,家中的丫环婆子个个殊无笑容,心道:莫非传闻竟是真的?
两个地痞这才住了手,“看你今后还敢不敢看不起少爷!”随后扬长而去。
老板娘摆布看了看,“现在怕是被人记恨上了。”
汤伯见是两张陌生面孔,又一副贩子地痞的打扮,忙赔了笑道:“小老儿的茶摊四时专卖酸梅汤与桂圆红枣茶并热茶,连几色茶果。不知两位客长想来点甚么?”
魏婆子也不讳饰,“老婆子与那谷阳桥头支茶摊的人家,有些私怨,想烦劳二位,替老婆子出一口恶气。也不必教他伤筋动骨,只消那茶摊开不下去便可。”
魏婆子先两个地痞一步出了饭店,那两个地痞对视一眼,跟在魏婆子身后,也出了门。魏婆子抢先,走进饭店隔壁一条僻静小胡衕中,两个地痞随后尾随而至。
“小娘子的意义,我体味了。”6婶终究如此道。
“待家母病愈,怕是少不得仍要请6婶走一趟的,小女子想请6婶在此之前,为小女子留意人家,若将来娶我过门,能接了家母一道毗邻而居,便利小女子照顾家母糊口起居的。”